得没什么,但是家里人一定要我来检查,也没办法。”
“他们紧张也是应该的。”贺阳叹了口气,“孩子生了病,做父母的没人能放得下心吧。”
“也许吧。”她极轻的笑了一下,“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贺阳直接将自己的病历本递给慕子晗看了,笑着说道,“我叫贺阳。”
“贺阳……”小小的少女抿了抿嘴唇,“是阳光的阳啊。”
“怎么了吗?”
“没什么,我有个朋友,名字和你有点像。”她的声音越发低了下去,“她叫许扬。飞扬的扬。”
“那还真是有缘啊。”贺阳摸了摸下巴。
慕子晗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盯着病历袋上的字样,心外科的心字倒映在她的瞳孔中。她好像很不舒服似的,抵在心口的右手不断用力,压得骨节都发白了。
“喂喂,你还好吗?”贺阳很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
她好像是被他这句话惊了一下,下意识将手放下,用微微发白的唇对他展开一个抱歉的微笑。
贺阳看着她,即使以青春期发育过快的少女的标准来说,慕子晗也太瘦了,脖子细得就像百合花的茎一样,稍一用力就能折断似的。不知为何,他想起了昨天云景对南风说,不要带百合,百合太苍白了,不适合你。
可慕子晗看起来却那样适合纯白的百合花。她们都一样,苍白,病态,带着些微不祥的意味。
“你父母没有陪你来吗?”
贺阳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父母敢放着这样一个病弱的、刚做过大手术的女孩子一个人来医院复查。
“他们要上班啊。”慕子晗歪了歪头,“而且只是做个检查,我一个人就够了。”
护士在那边叫号了,喊到了慕子晗的名字,她举手应了一下,回过头来对贺阳微微欠了欠身。
“到我了,我先过去了。”
“嗯,去吧。”贺阳想了想还是叮嘱了一句,“小心一点。”
“放心吧。”她微微笑弯了眼睛,“没问题的。”
慕子晗拍完片子之后,贺阳等了小半个小时才轮到他。片子洗出来的结果是有点不太好,幸而不严重,只要静养就好。贺阳谢过医生,乖乖的打车回家了。路上他收到了南风的短信,只有短短一行字。
【机关开会,晚上不回去吃了。】
他想了想,抬手拍了拍司机的肩。
“师傅,去xx大厦。”
一个人吃饭的话,还是吃日料好了。那边有家日本料理店的刺身做的很不错,甜虾、北极贝和金枪鱼都是空运过来的,非常美味。
汽车在下一个街口拐弯,贺阳仰起头来,看着林立的高楼大厦,如同电影里的剪辑一般,从两边倒退着消失。
贺阳近来少有独处的时间,他静静观察着窗外的世界,灰蒙蒙的天空令一切都带上晦暗的色调,雨滴打在玻璃上,聚成细流落下,将视野中的一切都模糊。雨刷划过玻璃的声音,落在钢琴家的耳中也成了奇特的旋律。音符与色彩交织在一起,汇成无比奇异的瞬间。
没有什么能形容那个瞬间。色彩不能,音乐不能,言语也不能。
只有模糊的感觉残留在他的心上。令他无端想起花,还有女人。
准确的说,是令他想起南风。
南风是不适合用花来形容的女人。
那么,适合她的是什么?
贺阳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忽然想到了。
对了,是鸟。
她是有着强健双翼的,孤独又温柔的鹰。
“她要是多笑笑就好了。”
他忽然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