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笑他,笑不出来,只嗯了声,低头认真的给他上药水。
眼底已不仅仅是血丝那么简单,几乎能见的眼白,都是通红的,米初妍蹙了蹙眉:“你到底多久没睡觉了?”
“两天?还是三天?记不得了。”
米初妍只感觉喉咙口又是塞了塞,稍会后,喃声:“好了。”
整理了下手中的东西,米初妍正打算坐正身子重新开车,身后忽来敲门声,回头见是交警,哭笑不得的睇了宁呈森一眼,转而开了车窗:“你好……”
一句你好刚出口,就被对方教训:“这位女士,马路上人来人往,还是注意点影响!另外,这里不可以停车,你已经违章,麻烦出示驾驶证!”
米初妍讷讷的,将东西奉上,又是讷讷的,从交警手中接过罚单,等到人走后才想起来问身边沉默的男人:“违规就违规,可是我怎么不注意影响了?”
宁呈森斜了斜眉,低声:“你在他们眼皮底下吻我。”
“我什么时候吻你了?!”米初妍瞪眸,声音微微拔尖。
“就刚刚。”
“刚刚?我那不是给你上眼药水么?”
他嗯了声,而后道:“但你那姿势容易让人误会!”
米初妍:“……”
敢情在刚刚那两个交警眼里,她是个多么热情奔放,饥不择地,抱着男人就吻的女子?所以跟她说话的时候才会那么不客气?
感觉脑门有乌鸦飞过,却是无法,车子重新驶向路面,米初妍问:“法安岁数也不小了,这样照顾舒阿姨会不会吃不消?”
宁呈森侧头,叹了叹息:“我跟他说过,他不愿意走。”
“他跟舒阿姨……”
“我不知道!毕竟是长辈的事,我不好过问,但十来年的陪伴,说是什么感情都没有,也不现实。”
法安对舒染情深,米初妍是了解的,如果不是情深,也不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十来年的陪伴,甘心弃政隐居深山,护她安全,不管舒染毁容后的样子多么可怖瘆人,他始终不离不弃。
那么多年,不是夫妻胜似夫妻,法安除了舒染,再无亲人,法安对于舒染,亦是不可遗忘的存在。
如果不是天意弄人,就这么两个人,相知相心的陪伴着,也是好的。
宁呈森让米初妍把车子开到穗城省院,米初妍询问,他没给解释,只说你往那开就行。米初妍无法,只得打消直接回南都奥园的念头,拐了方向,哪知,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他推她去上班。
米初妍不肯走,说自己已经跟向敬年请过假。
宁呈森眼眉肃冷,哑着声:“只剩十多天的时间,留院考核的名单就出来了,你今天不去也行,接下来也不用去了,我会直接把你安排进去。反正不管你怎么努力,在旁人眼里,你都是靠着我才有这个机会的!你也不会介意别人怎么说是不是?”
“我……”米初妍知道他的意思,话虽然说的难听,但也不过是想让她明白,不要让自己之前那么多的努力白费,更也不要辜负了他离院前的特意安排。
医院的流言蜚语虽不至于打翻她的前程,可到底,听的多了,还是会扎心。
米初妍默声,后又抿唇:“我只是想陪着你。”
他忽然抬手过来,撩了撩她耳侧的发丝,将那几条散乱的头发别至耳后,无奈的勾唇,挂着浅淡的笑弧:“放心吧,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等你去上班我就回去睡觉。现在是关键时刻,很多双眼睛都盯着你的一举一动,那么长时间的实习,成绩出众的同时,多少还要顾着些周围人的行为,免得遭人话柄,我是没什么,但对你不好。”
米初妍:“……那好吧。”
不想走,握着方向盘的指关节泛白,却又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下车的时候,三步一回头,他都在她的视野中,目送着她步步远离,而后跟她挥手。
米初妍驻足在住院部的楼层底下,看着那辆黑色奔驰缓缓驶动,而后,平稳的融进车流,艳阳高照,她的心情,却是低落而沉重。
因为早晨给向敬年的那个电话,这个上午米初妍并没有手术安排,回到科室也不见几个人影,想着这两天从手术台上下来的病人,便想过去瞧瞧恢复情况。
然而,意外的是,转进病房后,那里热闹的有些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