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还有好几位剑术!更加!高超!的大人!”
声浪一阵接过一阵,甚至就连躲起来的农民和乡士足轻都偷偷探头观望。
剩下的几名浪人额头冷汗淋漓,这个白发明眸好似妖精一般的少女出手果断毫不留情,且在杀了与十郎以后直接重新摆起架势预备好和下一个人战斗。显然已非第一次与他人对战。
而他们这些位于新京的失地浪人充其量是拉扯起一帮农民仗着人多势众靠威吓来收点钱过日子罢了,战斗力和北方那些战败后全副武装盘踞一方的山贼集团完全不能相比,不过是地痞流氓级别。
真要是吹嘘的那么能打,那也不至于需要跟这个村子的人签潜规则让他们对旅人被劫掠一事视而不见,甚至要求村民看到肥羊便通风报信了。
这次踢到铁板了。
可是武士都是好面子的,哪怕成为了浪人也是如此。并且眼下身后的那些农民们都在大声呼喊起哄,他们若是不上一来面子上过不去二来以后恐怕也难以服众。
骑虎难下,破罐子破摔。
“请教!”第二名浪人在见识了前车之鉴以后再没有拖泥带水的耍帅,他一声大喝之后抽出太刀就迈着小碎步逼了过来,这人相对年青一些看着仅有二十岁出头。尽管在压力之下冲了过来,却握着刀摆出了偏向于防守的中段,并且不停游离着步伐似乎在等洛安少女的主动进攻。
“士气看样子已经打击得差不多了呢。”尽管双眼不能有效看清,约书亚却通过周围的声响大致判断出了第二名浪人剑士畏首畏尾不敢主动发起进攻的模样。
“在散开。”躲在咖莱瓦大盾旁边的璐璐这样提醒着,余下的几名浪人在前方注意力被吸引力以后正试图从旁边绕过来,从阵型上来看是想包抄多于想逃跑。
“毕竟看起来还是他们人多。”亨利语调仍旧平稳:“蠢蛋和愣头青被丢出来吸引火力,剩下的也顾不得武士的骄傲了,几个打一个能赢就行。”
“赢家才有话语权,想怎么粉饰自己的胜利都可以。这些人倒是务实。”贤者耸了耸肩,然后向前一步。近两米的身高连带着身上的护甲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接着把手按在了背后的克莱默尔剑柄上。
仅是走路过去的威慑力,就让那些浪人停下了鬼鬼祟祟的动作。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调整好呼吸保存着体能好整以暇的洛安少女主动向着面前的浪人剑士二号靠近了过去
130公分总长度的奥托洛式长剑,低垂着剑尖的起手式。
不论是持剑的姿态还是那份沉着都逐渐开始变得有模有样。
愚者式,但对手在见过同伴的死亡以后丝毫不会因为这样的低位姿态而上钩。他仍旧维持中段防守的剑姿,游离着。
于是米拉果断地发起了进攻。
向上斜撩的动作很大,科班出身的和人剑士早有预料因而一个后踏步躲闪了开来。她两手高高举起显得正面空门大开。和人剑士以为抓到了时机一步逼近——因为这样的攻击要反手接一个袈裟斩是需要时间的,而她变换动作的空当正是进攻的机会。
中段的架势抵挡换手变成袈裟斩的上段攻击很是合适,而只要把米拉的下劈挡住将她武器限制在高处,她便无法防御对于中段和下段的进攻。
典型的和人剑击思路。
——可她是里加尔的剑士。
米拉根本没打算转成袈裟斩,她握着柄末的左手反而向上一推,使得整把长剑由剑尖斜上的姿态变成向下指去。
浪人剑士看见剑尖忽然指在自己面前慌忙后退并且用太刀格挡,而洛安少女则在两刃相交的一瞬间立刻逼近然后用护手卡住了对手的太刀往外一推。
“不错。”连贤者都对这一系列的操作予以赞赏。
和人的长刀在锻打方式上就与里加尔长剑差异甚大,坚硬的刀刃轻薄而刀背作为缓冲保留较为柔软但相当厚重的新月洲长刀,和里加尔长剑哪怕舍去外观的差异也是有极大的区别的。
——它们宁折勿弯。
和人的刀是在劈砍性能上钻研到极致的产物,它们坚固并且能够挥发出有效的斩击能力。而里加尔的长剑则往往宁可柔软一些,因为里加尔的进阶剑术——
注重的是缠剑之技。
两刃交加时,和人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向后拉开距离再次发起斩击。
而里加尔剑士则会以剑刃相接的地方作为支点,灵活转动剑尖对对手发起刺击。
于是不熟悉里加尔剑击的和人剑士陷入到缠剑的距离时,他们便会焦虑地发现——
——拉不开,甩不掉。
自己手中的长刀犹如一根勉强可以自保的柱子,而柱子的两端尽是狂风暴雨般的试探性突刺攻击。一边后退一边光是尝试格挡开来这不停以自己手中的刀作为支点发起的进攻就已经很是困难,而缠剑的状态下试图抽刀立刻就会被对手注意到紧接着发起更加猛烈的攻击。
浪人剑士陷入了洛安少女单方面的压制之中,太刀更擅长的劈砍性能在缠斗之中因为拉不开距离很难发挥出来,而长剑的攻击他只能被动地格挡,很快便被抓到机会划开了较为靠外的肩膀和大臂之类的部分。
而随着血液流失他的体能也在进一步地消耗。
“当——”伤痕累累的太刀掉落在了地上,连带着气喘吁吁的浪人也一屁股坐倒。
“我、我投降、我投降!”年青的浪人剑士大声喊着。
“岂有此理,一介女流!”而余下的浪人终于忍耐不住了,他们再也不顾周遭的威胁拔出刀就朝着场中央的洛安少女冲来。
同伴连败两人,面子的重要性终归还是占了上风。
米拉愣了一小下,她过于专注于眼前的战斗所以差点忘了周围还存在的威胁。
所幸她也不是独自战斗。
“当——!!”剑刃交加的一瞬间,更坚硬因而发脆的太刀在巨力之下应声折断。握着断刀虎口发麻的浪人尚未反应过来,就感觉脸上有一道风呼啸而过。
紧接着他的鼻梁和门牙就嵌进了自己的脸之中。
“这手甲确实挺不错的。”贤者看了一眼自己沾血的拳头,虽然有些掉漆,但没有出现很明显的形变。
“恶鬼吗!”熟悉的称呼再次响起,举着太刀突刺过来的另外两名浪人连刀都不怎么握得住的模样实在缺乏威胁性,因此他甚至没有用大剑而是空手探了过去。
“少小瞧人!”浪人大声喊着劈砍而来,而亨利侧过身的同时用手甲小臂的部分“当!!”地一声挡住了刀刃,之后擦着大量的火花抓向他的持械手,稍微用力“咔哒”一声就把对方的手腕掰成了直角。
“啊———啊啊啊啊,我的、我的手。”夺下来的刀品相还算好,亨利打量了一下,至少没锈。但另一个浪人抓住这个机会居然把刀尖放了下去,他想在同伴身后贤者的视觉死角一刀一次捅穿两人。
只是这动作刚刚才做好,他就听到身后的农民山贼们一阵骚乱,紧接着后背一凉。
“咻——呲——”
在那名浪人倒地的同时,红发的剑士甩干了刀上的血迹,回转着把太刀收到身前,然后用怀巾擦得干干净净,再收回鞘中。
“嘭——”地一声贤者又一拳放倒了那个手腕被折的浪人,而唯一剩下的一名浪人看到他和约书亚同时望向自己的方向,立刻丢下了手中的太刀提起臃肿的裤裙头也不回地跑进了山林。
交战10分钟左右,2死2失去意识1降1逃。
“我、我们都是被逼的!!”嗓门最大的那名农民山贼第一时间丢下了手中的镰刀如此大声喊着,紧接着五体投地跪拜了下来,而余下的那十来名农民也立刻有样学样。
而把一行人出卖了的村民们此时也纷纷从各自的屋子里探出头来。
“好!”
“好!不愧是新京御赐的名誉武士大人们!”
“果真不同凡响!!”
他们站得远远的大声叫好。
一如一开始那农民山贼为浪人剑士叫好的模样。
“真不快。”洛安少女把年青浪人的太刀用脚拨开,检查了一下手里同样有些磨损的长剑。
嘟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