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麟突然非常的想见到高妙容。
他想到那天他站在福建总兵部那株郁郁葱葱的香樟树后面,听到小小的高妙容在那里叹道着“他也不容易”时,他心里五味杂陈的感觉。
李麟大步去了高伏玉住的院子。
如往常一样,高伏玉和高妙华都不在,高妙容正带着两三个小丫鬟在屋里做针线,看见李麟来了,她笑盈盈地迎了出来,道:“你是来找我叔父还是来找我大哥的?我叔父刚去了李世伯那时里,李大哥要升任陕西行都司都指挥使了,李世伯怕李大哥年纪轻,镇不住,和叔父商量着要给李大哥带些人手过去。我哥哥去了李知府家,李解元今天在家里宴客,说是家里的墨菊开了,要热闹热闹。”
她一面说,一面请李麟在厅堂坐下。
小丫鬟端了茶点上来。
李麟笑道:“这些天大家都忙得喘不过气来,今天难得回来的早,正巧走到你这里了,就进来看看。”他说着,不安地问道,“我没有打扰你吧?”
“没有,没有!”高妙容忙道,“我也没有什么事,正教几个小丫鬟打络子呢!”
李麟想起从前高妙容曾经给李谦做过鞋,不由道:“你现在还给人做鞋吗?”
高妙容神色微僵。
她从前给李谦做过鞋,李府的老人们都知道。
可她自认为自己没有失礼。
她是受何夫人所托做的鞋。
而且也是以何夫人的名义送过去的。
可真正有心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她也不否认当时她的确有点小心思。
但现在李谦成了亲,娶的还是可以让李家得到天大利益的嘉南郡主,这件事再被人提及起来就不合适了。特别是在她还没有说亲的情况下。
李麟这样不合适时宜,让她心里很不舒服。
她却不能得罪李麟。
不管怎么说,李麟也是李长青的侄儿,李谦的堂兄,比她这个平时和他们根本没有什么接触的幕僚侄女要亲近得多。
高妙容咬了咬牙,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笑道:“做鞋啊!我叔父和我大哥的鞋都一直是我亲手做的。这些东西不比衣衫,偶有不合身的地方,也能马虎过去,鞋袜若是差了分毫,就会觉得怎样也不舒服。所以家里的人的这些东西,衣衫我可以交给针线班子上的人去做,这鞋袜却非得亲自动手不可。麟大哥怎么突然问起这件事来了?莫非是看着我这些日子不怎么做针线了?”
“那倒不是。”李麟说着,目光却紧紧地盯着高妙容,生怕遗漏了什么似的,慢慢地道,“只是忆起从前在福建的时光,你、我还有宗权都还年少,大家常常一起在香樟树下乘凉时的情景……”
高妙容难得地敛了笑容,沉默了半晌。
那时候,她刚到李家,李谦像个小老虎似的,活泼好动,可也生气勃勃,让人看着他就想到温暖的阳光,和煦的春风,总是能慰藉人的心。
李麟则像李谦的影子,总是跟在他的身后,不是给李谦拎东西就是在旁边守着李谦,她直到半年之后,才注意到李麟。
那个时候,他们都围着李谦转悠。
她甚至想,如果能够永远围着李谦转,她是不是永远也不会知道寒冷的滋味呢?
她努力地学这学那,照顾李冬至,服侍何夫人。
可李谦却越走越远。
直到有一天,李谦去了京城,娶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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