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安先生说,靠近水源,也是挖的深坑,这样尸体被分解的速度会快一点,也能早点托生。我问他,那狗狗生前的东西呢,你们是怎么处理的?安先生说,衣服狗窝玩具什么的都烧掉了,家里就只留下了**的一个项圈,打算说既然来了我家,大家相识一场都是修来的缘分,留个念想也好。我对安先生说,你能不能把那个项圈拿来给我看一下?
安先生带着疑惑走到阳台的柜子前,找出了项圈。我相信此刻的他也想到了,我对狗的东西这么感兴趣,也许是找到点什么线索了。我还不敢说,等拿到项圈的时候我用罗盘稍微查了查,项圈上有灵异反应,而且很明显就是动物灵。这就确定了我的说法,婷婷之前的种种怪异举动,包括嘴里长狗牙,都是**的鬼魂在作怪。
我把实情告诉了安先生,此刻的我才敢确凿的说这些话,于是我试着把安先生告诉我的之前婷婷的那些举动,包括吃东西的时候对身边的人有敌意发出吼吼声,还有对生冷的东西感兴趣想要咬来吃等等,逐一套在了**鬼魂的身上,安先生也觉得我这么分析,就显得有些合理了。于是他问我该怎么做,我说只能让婷婷过来,我先用符咒把她身体里属于**的那部分灵魂给弄出来,**的灵魂出来以后,在这个屋子里它只会依附在它自己的项圈上,因为那八成是现在这屋里唯一和它有关的东西了。而那个时候我在想法子对项圈念咒起灵,这样看能不能送走。
想得很容易,事实上却困难得多,当安先生把婷婷叫到身边,说你听李叔叔的话,李叔叔给你变魔术。于是我就剪下一小段红绳,先让婷婷坐在沙发上,然后把项圈摆在她的身边,接着用绳子缠住了她的两只脚的脚腕,在我打算缠手腕的时候,猝不及防的,我听到一声类似狗狗发怒的喉音,还没反应过来呢,婷婷就突然一口,重重地咬在我的手臂上。
我当时吓了一跳,首先这一口肯定不是婷婷自己愿意咬的,肯定是**。这么说来,**对我是产生了敌意了。于是我赶紧挣脱,发现手臂上已经被咬破了皮,而且有两粒深深的齿痕,已经淤肿了。虽然血还没有流出来,但是非常疼。人全身骨骼和关节,只有牙齿的力量是最大的,这就是为什么一个大力士用手捏不碎核桃,一个小孩却能轻易用牙齿咬开一样。
我赶紧退到一侧,安先生也按住了女儿的肩膀,我注意到此时婷婷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眉毛和鼻梁相互挤压,鼻梁上丢因为愤怒而叠出皱褶来了。但是似乎她对安先生却没有敌意,因为**是他们家的狗,安先生也有养育之恩,很快婷婷就安静下来,并且白眼一翻,晕了过去。十多秒后醒过来,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安安静静的。
我当时心想,这下坏了,我一靠近她就会攻击我,我也不能殴打孩子把灵魂给打出来,这可怎么办好。思考了一会后,没有办法,我只能打电话求助司徒。我在电话里详细把情况告诉了他,他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孩子会长狗牙,但是显然他对我遇到的困难产生了兴趣,他自告奋勇的说,他也来,不收费。于是我告诉了他地址,等着他赶过来。
等司徒到了的时候,他进屋后我发现他手上抱着一只小土狗,幼狗的那种,另一只手还提着一个编织袋,编织袋里边有动静,看样子装的是个活物。他身上挂着一个小挎包,这个包包几乎是到哪都拿着的。我简单介绍了安先生给司徒认识,此刻我也请安先生解开了婷婷脚上的绳子,打发她回自己房间了。
司徒坐下就说,这件事,他来的时候仔细想了想,**鬼魂回来的原因大致应当就是我说的那种,但是狗儿生性就会保护自己的主人,也同样会保护自己。所以当我打算用缚灵的绳子捆住手的时候,它就察觉到我其实是来对付它的,这样才会咬人。司徒告诉我们说,这种方法他也是第一次用,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于是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年画,年画上是一个手持戟的武将,有三只眼睛,脚边有只黑色的狗。我认得出来,那就是神话里的二郎神。我大概能明白司徒的意思,他是想要先镇住**的灵魂。果然他对安先生说,这张年画普通人挂了也就是挂了,但是我老道士念咒以后,狗儿就会害怕,主要不是靠二郎神吓唬住狗儿,而是靠的哮天犬。哮天犬经过道士念咒后,可以镇压一切犬只。
随后司徒就吩咐我把那张年画贴在正对沙发的墙壁上。然后他开始喷酒念咒,并且用指血给画上的哮天犬开眼,接着他从他带来的那个编织袋里,抓出一只公鸡来。我正在疑惑这是干什么,因为我知道道士做道场的时候,常常都会用到公鸡。司徒解释说,这只是开叫了的公鸡,刚刚开叫没几天,至少卖鸡的人是这么跟我说的,你们都知道狗血是辟邪的,但是鸡血却是狗类灵魂最害怕的东西,中国的成语里面,鸡跟狗在一块,总是不和睦的,如鸡飞狗跳,鸡鸣狗盗,鸡犬不宁等,所以公鸡和狗虽然两个物种并不相克,但是若论到阴属的话,它们俩是对立的,老死不相往来的那种。
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司徒让安先生拿来一只碗,然后他把公鸡脚下头上的倒提着,叽里咕噜的念叨了一阵,接着用手指掐住公**冠的一个小角,使劲一扯,扯下一小块鸡冠子肉,鸡冠血开始流到了碗里。鸡当然很痛,它在惨叫,但是司徒只是要借用它的血,并不是要杀了它。当血有那么一小口的时候,司徒就把鸡塞回了编织袋里。然后他把带来的那只小土狗抱到沙发上,用**生前的项圈给套住。
那个项圈很大,比小土狗大得多,小狗很乖,蹲在那里一动不动,还使劲摇动着他的小尾巴。
司徒对我说,你用你的绳子把这个小狗和项圈结个阵,先别忙封口,等我把那只狗儿的灵魂赶出来,我让你封的时候你再封。我点头答应,马上照办,司徒简直就是我的一本教科书,我从他身上学的东西,简直学不完。
一切就绪以后,司徒就用手指沾了点鸡血,涂在那只小土狗的鼻梁上。然后对安先生说,你去叫你女儿出来,乘着她没发病的时候,你得死死抱住她。你一个大男人想来这点是没问题的。安先生点头答应,很快他就把婷婷再次叫了出来,然后在沙发上坐好,婷婷坐在他的膝盖上。
司徒手指又沾了点鸡血,然后对安先生使个眼色,安先生就开始用力把婷婷固定好,还没等婷婷反应过来的时候,司徒就把鸡血涂在了她的眉心和下巴上,而就在这个时候,司徒也开始念咒,婷婷的表情开始变得怪异起来,一会是很愤怒,一会是很害怕,身上也在开始剧烈的颤抖,想要挣脱,安先生死死抱住了。司徒这段咒挺长的,等到他念完以后,婷婷突然像是泄气一样瘫软了下来,翻着白眼,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原本双手捏着绳子的两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几个,而我身边那只小狗突然嗷的一声叫了起来,吓了我一条,司徒说,现在封阵。我赶紧把绳子首尾连接好,而此刻那只小狗,从起初蹲坐的姿势,变成了趴着的姿势,瑟瑟发抖,耳朵也耷拉着,身子底下,还压着那个很大的项圈。
由于是夏天,司徒摸了摸汗水说,行了,现在你们家原来那只狗儿的灵魂让我给赶到这只狗儿身上了,剩下的就交给小李就行了,他知道怎么带走。安先生看女儿还是没有醒过来,有点着急,司徒告诉他说,放心吧,你女儿没事,你抱她进去睡会,醒来后记得立刻去把狗牙给拔掉,我也想不通为什么会长出这么奇怪的牙齿来。
我听到司徒这么说,于是就开始给那只附身在小狗身上的**带路,这下就很顺利了,它甚至没有丝毫的反抗。哮天犬在此,它想来也不敢。很快带走以后,那只小狗又开始变得活泼起来。
我们一直在安先生家里呆到婷婷醒过来,她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我牙齿痛。我刚刚梦到**了。
我不知道她梦里的内容是什么,但是想来她和**的感情,必然是段美好的回忆,也自然是个美梦。我和司徒再三跟安先生保证说女儿现在没问题了,把狗牙拔了自行处置吧。最后我建议他去找个工匠把狗牙灌银,给孩子戴到成年。司徒也对婷婷说,小妹妹,爷爷送给你一只小狗儿,你要好好对它哟。虽是土狗,但是婷婷还是非常喜欢,这样也好,一来让婷婷分散点对**的思念,**也能走得更加安妥,小狗也一定会受到爱护,这样我们也放心多了。
临走时司徒告诉安先生说,那张年画,多挂上一段日子,等到你女儿彻底恢复后在取下,我们这就走了。安先生在我们出门前,往我们俩手里都塞了一个信封,我安然收下了,因为那是我的酬金。司徒则还了回去说,他只是来帮忙打杂的,不用钱。
我和司徒一道走,路上我问他,你真不要钱吗?他说真不要。于是我赶紧把话题给岔开,说刚刚你那套是什么原理呀?他说开叫的公鸡,鸡冠血是正阳的,而狗的鬼魂则是至阴,邪不压正,所以鸡冠血狗儿会很害怕,加上哮天犬坐镇,我没把握也不敢这么胡来的。
我问司徒说,你难道不怕解决不了,折了你的威风吗?他说我怕什么,要折也是折你的,他们又不知道我是谁。
我告诉司徒,我突然有点事,你自己坐公车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