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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情理之中,不会惹得任何人怀疑,再合适不过了!”
正阳一字一句道。
……
刘妈妈从朝春院出来,身子在夜色中顿了顿,抬腿便往大小姐院里去。
高茉莉见是她来,忙让小丫鬟端椅子上茶。
刘妈妈推却了几下,将将坐了半个身位,将茶接了过来。
“大小姐,事情办妥了,夫人头已经发话,公中的嫁妆由老爷,夫人准备,旁的事情,夫人统统交给了我。夫人还说大小姐是嫡出,嫁妆比其它小姐的,要厚上三分。”
高茉莉像是吃了颗定心丸,笑道:“辛苦妈妈了。”
刘妈妈道:“陪嫁的丫鬟水仙和我早已物色好,陪房先夫人在临终前也已有交待,如今咱们只要盯着公中的嫁妆,静等崔姑爷从宫里出来。”
高茉莉粉红微红,含羞的点了点头。
刘妈妈说罢,放也茶盅,扑通一声跪在地。
“妈妈这是何意?”
“想求姑娘一个恩典。”
“妈妈起来说话。”
“老奴想把橙子这孩子赎了身,放到外头嫁个平头百姓!”
高茉莉一心以为有什么大事,却未曾想是橙子的事,遂笑道:“这有何难,我亲自问夏氏要了卖身契。只是……”
高茉莉扶起刘妈妈道:“让她跟着我不好吗,妈妈如此尽心尽力为我,我不会亏待她的。”
刘妈妈含泪道:“老奴这辈子别无所求,只求这孩子得了自由身,嫁个小户人家,清清白白的做个当家奶奶。”
高茉莉不以为意道:“既然妈妈坚持,我自然遂了妈妈的愿意。”
水仙见刘妈妈突然要将女儿赎出去,眉头微微一拧,找了个理由送刘妈妈出去。
趁机道:“夫人说的,只怕不是这些吧!”
刘妈妈接她接到墙角,低声道:“这个女人果然是个厉害角色,我刚刚提了提大小姐嫁妆的事,她便要将我的差事卸了去,还令我将府里年岁到了的,统统放出去,要么配了小厮。”
水仙勃然变色:“这么说来,夫人是冲你来的?”
刘妈妈气恼道:“就算不冲我来,也是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如今这府里当家作主的,可是她夏氏。”
水仙哀声叹了口气:“妈妈啊,如今别说是咱们,就是朱,何二位姨娘,也都退避三舍,不肯针尖对麦芒。”
刘妈妈对着朝春院的方向啐了一口,道:“黑了心的人。等大少爷娶了媳妇,当家作主后,我看她有什么好日子过!”
“嘘!”
水仙忙捂住了刘妈妈的嘴,四下张望道:“轻点声,当心隔墙有耳!咱们帮衬好大小姐,方是正经。”
……
荷花送走了正阳,在屋檐下站了片刻,方才入了大少爷的书房。
书房里,暖如春日,左右两个炭盘烧得旺旺,映衬的大少爷俊朗的脸庞微有些红。
荷花摸了摸茶盏的温度,已然冰手,遂重新沏了杯热的来,放到桌案上。
高子瞻从书中抬起脸,道:“刚才谁来了?”
“回大少爷,是夫人跟前的正阳,来找奴婢说话!”
“噢?”
高子瞻低低的从喉咙里叹了一声:“她来找你,有什么事吗?”
荷花一边将微乱的书案整理,一边轻声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先夫人周年祭,府里要操办一下。因为前头的事,府里与逍遥侯府闹得有些不愉快,上回李大小姐成亲,连个贴子也没来。夫人的意思,想趁着这次机会,把林西请过来,两府也好缓和缓和。”
高子瞻俊眉微蹙,抿着嘴对着手上的书,发起愣来。
荷花又道:“奴婢想着当初她是由夫人买进府的,往日她在这府里时,总说要报夫人的恩,所以就一口应承下来了。明日我就给她送帖子去。”
高子瞻心下微动,眼前似有一双黑亮且灵动的眸子,浅浅而笑。自打上回酒楼一别,已有些日子没见了,听说那府里如今不大太平,连宫中都被惊动了,也不知她日子过得如何……
高子瞻忧心林西,想着她私生女的身份,在那大宅门里与人勾心斗角……
高子瞻强忍着怦怦而跳的心,不动声色道:“也好,等天晴了,你往侯府跑一趟!”
荷花下意识的扰了扰手上的翠镯,笑道:“前些日子我得空给她做了几个荷包,还有一个没收线,奴婢今儿熬个夜,到时候也不至于空着手去。”
高子瞻淡淡一笑,道:“回头,给我也绣一个,要跟她一模一样的图案。”
话音一落,荷花脑子里轰隆隆,顿如雷鸣,低喃道:“大少爷……”
高子瞻深看她一眼,笑道:“别怕,此事我自有分寸!”
……
这日林西起了个大早,洗漱过后往院里站了站,只觉得天气阴沉沉的,北风吹在脸上,有些刺痛。
心道这种鬼天气,就适合在房里烤着火,品着香茗,吃着美食,与人斗棋,偏今日还要往庄上去。命苦啊!
林西立在庭中唉声叹气了半天,才往长辈房里请了安。
陪着侯爷用了两盏茶,左等李从望不来,又等李从望不来,正欲派人去请时,却见那李从望浮肿着一张脸,顶着两只熊猫眼,迈着虚步,一看便是纵欲过度。
林西心下大为不耻,朝李从望翻了两个白眼。
侯爷见儿子这副模样,气得怒骂了几句。李从望也知自己行事有差,陪了几回笑脸,说了几通好话,舅侄二人方才出发,此时已是辰时二刻。
侯府的马车出了京城,一路向北,车咕噜吱吱哑哑,不紧不慢的发着千篇一律的声音,枯燥而无趣。
林西被车子一颠一颠的,眼睛虚眯着,困意袭了上来。
夏风见了,忙将锦垫塞到林西头下,又替她盖了床毯子,将脚后的炭盘往里挪了挪。
“姑娘歇会吧,路还长着呢!”
“到了喊我!”
“放心,奴婢盯着呢!”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