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便是不信这小侍之言,至少也得查证一二,方可行杖毙之责吧?
如今这等只问三两句,便欲杖杀……
岂非教天下人说陛下不明……”
王皇后见得自己费心费心所制的局面竟要一朝为破,不由急了起来,竟脱口而出一句大不敬之语!
虽则她机警,立时察觉自己此言大不妥,及时收口,却还是将那最不该说的两个字说出了口,给了李治机会:
“皇后!
你说什么!
竟然因这一桩小事,便诽朕不明公断?!你好大的胆!”
李治雷霆一喝,惊得王皇后全身瘫软,立时下跪,替自己分辨:
“陛下恕罪,妾也只是希图陛下能够明断此间奸佞……”
“明断此间奸佞……
朕看此事之间最大的奸佞便是你!
好端端的,你镇日里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为什么不先怀疑怀疑自己?!
你不要以为你平日里在后宫的所做所为,朕便一概不知……
朕只不过是念着你是中宫皇后的情份,给你留些颜面罢了!”
李治恨声喝道:
“可你如今竟如此不知进退,一而再,再而三地无端与武昭仪为难……
看看你自己,哪里还有半点身为中宫的恩严之态!
这个皇后,若是你做不好,那便直与朕说,朕替你摘了凤冠便是!”
扔下这句叫王皇后全身寒凉的话儿,李治便转身不再给媚娘劝解的机会,扶着她强行回了立政殿。
……
是夜。
万春殿里。
王皇后呆呆坐在殿中,听着身边红绡的回话,半晌才轻轻道:
“你说……
你说此番授意李义府的……不是武媚娘,而是陛下自己?”
“……是……之前娘娘办着此事时,红绡未能在娘娘身边,劝解一二,还请娘娘恕罪……”
“怪你什么……”
王皇后痴痴一笑,目光呆滞道:
“怪你什么呢?
本来就是我自己行事乱了方寸……
自从这些时日以来,我每日里都盼望着陛下能够因着忠儿的缘故多来我后宫……
结果……
罢了……罢了……”
她长叹一声,颓然而倒。
同一时刻。
长安。
长孙府。
长孙无忌听闻今日宫中所发生之事,不由轻轻皱了一皱眉,然后才道:
“这般说来……
授意李义府的,确是主上自己无疑了?”
阿罗点了点头,轻道:
“正是。似乎因着此事,武昭仪还与主上争执了许久。
就才方将,咱们的人传这消息出来的时候,还说立政殿里,主上与武昭仪争得不可开交呢!”
长孙无忌有些意外地看着阿罗:
“为何?
此举本是有利于她啊!”
“有利是有利,但好像武昭仪极为不喜那李义府。
听立政殿的人说,自从武昭仪复入宫以来,那李义府每逢年节都必送礼入内,只是武昭仪都必给他退出宫去。
而且平日里提及此人之时,武昭仪也总以‘才不彰德’来形容他。
还说若是他不能修身正己,只怕难堪大用什么的。”
长孙无忌闻言,倒是颇为欣慰:
“想不到这武媚娘竟然如此通事理……
也好,也好。
就只是不知道主上能不能理会得了这一层了。”
李治可曾理会得?
自然理会得。
只是眼下媚娘正在气头上,他也不好劝阻,只能袖了手,傻傻地立在媚娘榻边,看着她半躺在榻上自己生气。
好一会儿,他才上前柔声道:
“好啦……
别生气啦……
我这……我这也不是为了你好么?
毕竟孩儿还小,若是不好好胎占几次,谁知道会什么样儿?
你身子又弱,又不能镇日里便把孙道长请进宫里来守着……
你便是为了让我放一放心,也不该拦着我呀!”
“治郎要胎占,媚娘怎么会拦?
只是治郎,这前朝上以后但凡有什么紧要之事,还是少用那李义府罢!
此人奸狡成性,才不彰德,实在不是明臣。”
媚娘劝道。
李治见她也不生气了,便放心坐下,伸手握了她手道:
“我知道啦,知道啦!
只是眼下,能够出面来说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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