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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不知仿了谁的心性儿。”
媚娘却莞尔一笑道:
“瞧你把孩子说的……
两三岁的小女娃儿家,哪里就懂得这些?
你可是太过操心了。
且安着心罢!虽说她便未必能与弘儿成配……话说回来弘儿的性子,怕是也难保不让这孩子受委屈……
那便这一个罢?
如何?”
媚娘含笑,轻轻抚着自己肚皮,面上露出一丝微笑:
“这个,可好?”
素琴却失笑道:
“好!既然有姐姐这句话,那便怎么都是好的呢!”
两姐妹相视而笑。
是夜。
麟游,万年宫。
大宝殿中。
李治疲惫已极地回来的时候,却正看到媚娘含笑与一众近侍坐在一处说话,那样温柔动人的笑容,竟似将他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直若刚刚喝了一碗温和的甘一般。
淡淡一笑,他缓步上前,迎入媚娘在看到他后,立时明亮起来的目光里。
两人相视而笑,周围的人便含笑悄然退下。
“在做什么呢?”
“在笑治郎呢。”
“笑我?我又怎么了?”
“笑你好算计呀,竟是算好了的……做坏了的四把玉扇柄,正正好配成了四把玉扇儿。
两把刚巧各赐了英国公府中的夫人与长媳,两把就替自己的两个孩儿拐了两个好儿媳来。”
李治一怔,目光微凝,立时便明了,讶然笑道:
“今日好像素琴也是入宫了……
莫非你是把师傅家里那两个……”
媚娘侧首,娇俏一笑:
“治郎喜欢么?”
“哈哈哈!喜欢!太喜欢了!”
李治哈哈大笑,只手搂着媚娘,只手拍膝,笑声亦不止:
“这两个丫头,早就觉得眼灵心慧了,一半像师傅,一半像素琴……
当初初入他们家里见过之时,便觉得那个大的颇与弘儿相如,如今看来,却还真的是呢!
只是想不到,一向远避宫廷的素琴,居然答应把女儿嫁入宫中。”
媚娘却垂眸道:
“那如此一来,只怕弘儿,却要走得离这储位远一些了呢。”
李治闻言,立时会意,淡淡道:
“什么叫远一些了呢?却是更近了才是。
毕竟这孩子可是卫国公之孙啊!便非嫡子长房,也是天子同姓。”
“氏族那一派,肯么?”
媚娘抬头,看着李治。
李治却淡淡一笑道:
“你却是想太多了……
至那时,这氏族一派还能不能立稳于朝堂之上,玉阶之旁(泛指正五品以上大员,因为只有五品以上大员可以席地跪坐在皇帝坐的玉阶旁边)呢!
他们又哪里来的心思,操心弘儿的终身?”
媚娘闻言,却是沉默,好一会儿又道:
“治郎真的会将氏族一派清理干净么?”
“这个……”
李治将她搂得更紧,想了想之后才道:
“只怕却是不能……
有其才如怀英待价者,自要留用。
但那些才不符名的,便是罢了。”
媚娘也只是淡淡一笑,便再不言语。
两人正亲昵相议间,忽然便闻得殿外急匆匆奔入的脚步声,李治先就是一皱眉——因为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是属于谁的。
接着便是媚娘,她讶然地回头看着李治,道:
“什么事儿?能叫德安慌张至此?”
李治缓缓摇了摇头,心里却似是有了计较。
果然,不多时,便见德安急急奔入,见着李治便是一记大礼行下,然后喘口气,这才道:
“主上,宫里出事了。”
李治扬眉,看着德安:
“怎么了?”
“师傅方将传来消息,说是王……说是皇后突然急病不起,一口口地,只会往外呕血了。”
媚娘目光一凜,立时垂下目光来,却未曾察觉李治有任何不安之处……
他只是淡淡地问:
“有病便当召唤太医入内诊视。”
“正是于此……师傅传了太医入内之后,连太医也跟着一样病倒了,一口口地,跟着呕起血来。
万般无奈之下,师傅这才斗胆麻烦了老神仙去……
结果却说不是病了,是中了奇毒。
眼下太医中毒倒轻,已是救活了。
可皇后……只是命悬一线之间了。”
李治抬眼,看着他:
“萧氏呢?”
“自从皇后那边儿传来中毒的消息,她便片刻也不曾出离其殿。
人去拍门问了,她却只说什么也不知。”
李治冷笑一声:
“好,果然好……
那等剧毒,竟能让国手都入内即沾,她与王氏离得那般近却能不沾上……
真是好……”
李治回头,看着媚娘却似惋惜道:
“实在不必你动手,她们两个便会自己替咱们解决了这些麻烦了。”
媚娘却是沉默不语。
李治回头,淡淡道:
“传朕旨意,彻查此案,王氏此刻虽被打入冷宫,却依旧是大唐中宫。如此大事,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
媚娘看着德安兴匆匆而去,突然道:
“治郎是希望查到萧氏身上么?可以媚娘之见,却未必是查到别的人家身上去呢!
这样的事,左不过就是近里的……”
李治猛一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若有所悟,片刻才轻道:
“是啊……怎么会出得了近身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