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拜了。”
“那皇后那边……”
“此刻业已出发了。师傅安心,明安已然定下了势,断然没有叫皇后知道眼下掖幽庭中发生之事的道理。更加不会叫她知道,瑞安正奉着玉书等着她这个自以为眼下太极宫中,无人能压得住他的中宫皇后呢!”
王德叹了口气,放下手中清单才道:
“若非皇后如此,咱家也实在不愿意将太穆皇后玉书这等稀世之宝给请出来遭罪……无奈啊……”
“师傅也不必过于自责,想来太穆皇后一生为人大气奇情,知道咱们昭仪娘娘这等风骨,必是喜欢的,也是愿意保她的。
何况这还算是为了代王小殿下出一口这气呢!”
明安安慰王德。
王德点了点头,轻声道:
“是呀……
本该如此的。
说起来主上也好,代王小殿下也罢,都是可怜……
想当年主上那等玉质英华,却早早失了皇后娘娘庇护……
虽说后来六宫诸妃,无论心思狠毒如韦昭容阴德妃,又或者端庄大气如燕贤妃,再若是大巧若拙的韦贵妃……
这些人,无论真心假意,抑或别有用心的,哪一个不是在诸人面前都摆出一副将时为晋王殿下的主上疼爱如己出的样子?
可到底也比不过皇后娘娘啊……便是真心喜爱主上的杨淑妃,那也不能比得上皇后娘娘的庇护的。
所以无论如何……
主上的痛,万万不能再让咱们的小殿下生受了。
昭仪娘娘……
便是主上不说,咱家也得好好儿地给保了下来!
不为了主上,咱家也得为了将来下了黄泉见先帝与皇后娘娘之后,能够说一声咱家无愧于大唐龙嗣,好歹保下了江山延承……
必然得保下了代王殿下!”
王德轻声道:
“哪怕是拼了咱家这条老命!”
明安看着师傅这些年来,难得的一次动怒,不由轻道:
“所以师傅才要回来的……
莫非师傅早料到了,主上会着令此事不得再让昭仪娘娘深追细究?”
王德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轻声道:
“这样的话,你不该问师傅的——
若是靖安他们那些不知师傅心思的倒也罢了。
你与德安瑞安同跟着师傅这些年,怎么一发地倒退了?”
明安垂下头,愧道:
“是明安不是……
这些年来一发不长进了,成日里只知守着那前朝官舍,竟全然不习此事……”
定定地看了他几眼,王德终究叹了口气,摇头道:
“罢了……
到底你这些来也是一发地自苦,一发地自罪……
其实当年的事情,过去便过去了,从未有人会真心怪罪过你。
别的不提,你们安字辈里的几兄弟,除了旁人比不得,自幼跟着主上的瑞安德安兄弟,和新入宫中,方将侍近,师傅还没开始好生调教着的靖安之外……
你们六个兄弟里,也就数你和守在太子殿下身边的永安,是最知机明事的了,也是最得主上心喜的。
否则元舅公那般要紧的人物,主上怎么会放心叫你去瞧着?”
明安低头,轻声说了句是,然后迟疑道:
“可是……
可是明安看着近年来清和明和兄弟也是一发地知机,总想着明安这样愚笨,到底也是不能做长久事的。
总得多习练着才好。”
王德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轻道:
“你的心思,师傅明白,瑞安和德安更明白。
否则此番侧应之事,何以交与你,却不与清和?
论起来那孩子可是更熟悉太极殿的事情啊!
不还是因为瑞安心里,实在在地期盼着你能够尽快地上了手,能够与他们二人相并共提么?”
明安抬眼看看王德,目光中满是内疚:
“可明安毕竟……毕竟曾经做过对不起主上和娘娘的事……”
“过往事,不可追。若是主上当年有心责你,那你早就已然不复立于此了。”
王德轻声道:
“主上这些年来虽则因着娘娘受苦,没少改了那仁宽的性子,可待咱们,却是一如既往地好,不是么?
明安呀,只要你记着,走弯过的路,莫再走下去,那便再也无妨了。”
明安目光微湿,轻声道是,尔后看着王德放下清单,便道:
“师傅也要去么?”
“毕竟瑞安身立于娘娘身侧,己身面对着中宫皇后与西宫淑妃,怕是难以支应。师傅虽然老昧了,可到底也是先帝时的人儿,她们总是得避让三分的。
师傅此去,也不是为了替瑞安做什么,只要有师傅在,他行事也总算立得住场。”
王德这般说着,也是这般想着带了明安行向掖幽庭——
只是让他想不到的,甚至更加欣慰的是,当他走到了掖幽庭内,看到的却是依旧傲然而立,只身面对着跪伏于地,满面怨毒的王皇后与微含得色的萧淑妃,却无半点惧色的瑞安。
而他的面前,两个已然被打得偏体鳞伤,血流浸地,已然昏死过去的,却正是王德奉着李治之命,交待了瑞安一定要推出来的万春殿首侍。
王德微含了含眼,微笑,点头,接着上前一步,轻道:
“这是怎么回事?”
——是的,一场戏。
这太极宫中,每一日,每一夜,都是在上演着这样的戏。
只不过……
王德淡淡点头,于心中轻道:
先帝呵……这……
怕是您临终前仍旧念念不忘的武才人的最后一场宫闱之戏的启幕罢?
这场戏虽长,可终有落幕的时候……
至那时,怕是她的眼光,再也不能被拘在这太极宫小小的庭院之内,而是要转过头去,终究全然与咱们的小小稚奴……
不,是当今主上,一并傲立天下,指点江山了,是么?
嘴角,淡淡地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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