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祎面容沉静,双眸澄明,定定地注视着亦菱,许久,许久,仿佛想要看透她内心的想法,猜透她真实的目的,但是她笑眯眯地毫无躲闪地直视着他,而他却丝毫看不出她说出这个提议的目的,更猜不出她此时的想法。做这个决定并不难,但是却让他感到迷茫,这种感觉从未有过。他生来聪明过人,长大后更是睿智精明,所有事都能看得清楚明了,超越众人之上,他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让他看不透的和让他感到迷茫的事,他似乎平生第一次因为一件事而感到如此困惑。
他定定地望着亦菱,思忖良久,最后还是说出了他早就在心中想好的回答,“好。”
亦菱笑得愈加灿烂了,明媚的笑颜似乎在那一瞬间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她举起白皙的小手,“好啊,那我们击掌为誓!”
皇甫祎微微一怔,随即也举起手来,亦菱欢快地把小手拍在皇甫祎的手掌上,清脆的一声响,印证了两人的誓约。在亦菱的手接触到他掌心的那一刻,柔软细腻的触感从掌心一直传到他的心里,在那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中似乎发生了什么细小微妙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亦菱达成了自己的第一步目的——说服皇甫祎同她合作,虽然她并没有怎么说服他,或者确切地说,她还没有说服他,事情就成了,但是她还是很开心,就像一个得到了糖的小孩子,就像自己刚刚办成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一样。她欢天喜地地把两匹马套在马车前,转身对皇甫祎道:“我觉得你方才说的对,这附近肯定还有暗卫,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皇甫祎无奈地笑道:“我方才一直想同你说此事,我们不用急着离开。即便是还有其他暗卫,他们也到不了这里。”
亦菱不解,“为何?”
皇甫祎浅浅一笑,先卖了个关子,一手掀开车帘,仍旧看着亦菱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随后跨入马车内。
亦菱觉得好生奇怪,不过既然皇甫祎都这么说了,那就说明周围没什么危险了,不过谨慎起见,他们还是尽快返回怀远为好。以免在外面逗留太久而横生枝节。
亦菱驾着马车,离开了客栈,出了应镇。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皇甫祾派来的暗卫。夜色漆黑,月色黯淡,莫名地让人感到压抑,亦菱还是不敢懈怠,驾着马车沿着应镇外的官道一路往怀远城而去。
经过了昨日和今日的锻炼。她驾车的技术要熟练一些了,但她没来得及为此事感到得意。因为,前方的道路被堵住了。
亦菱收紧了缰绳,白马和黑马很听话地双双停了下来,呼呼地喷着气。坐在马车内的皇甫祎正闭着眼靠在车壁上休息,忽然感觉到颠簸停止了。不由地睁开眼,隔着帘子轻声问道:“菱儿,为何停下了?”
坐在车辕上的亦菱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前方路上的黑衣人。手缓缓地探向放在一旁的濯玉剑,沉着地道:“没什么。”
前方的官道上,有一群黑布蒙面的黑衣人,骑着黑色的骏马,堵住了她和他的去路。亦菱目不转睛地扫了一眼他们。数了数,一共有十六人。亦菱不由地蹙了蹙眉。十六。她目前对这个数字比较敏感。因为昨日她刚刚度过了十六岁的生辰。而这些黑衣人的人数也恰好是十六人,这说明了什么?
亦菱盯着这些黑衣人,双目如炬,身体紧绷,仿佛一只瞄准了猎物、蓄势待发的豹子。通过这些黑衣人的行头和装扮可以看出,他们绝对不是皇甫祾派来的暗卫。而根据亦菱的观察和之前的了解,这些人是上官绝尘的死士。看样子是来杀她的,但是问题是她和上官绝尘的关系什么时候调换过来了?一直以来都是她处心积虑地想要杀掉上官绝尘,而上一次在商都,上官绝尘之所以命手下对她痛下杀手,也是因为她当时威胁到了他夺位计划的成功。可是如今,上官绝尘竟然派死士千里迢迢赶赴怀远来刺杀她,难道是怕她日后再遇到机会就会去刺杀他,所以他先下手为强?
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开口了,“来人可是宁国镇国大将军赵月?”
亦菱握着剑柄的手收紧了几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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