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书特书,马启硕呼吁要在这个动荡的、皇权不稳的时代中表彰忠烈、宣传忠烈、培养忠烈,其内容看多了容易让人反胃,而马启硕或者说是代笔写下这篇文章的家伙明白,只有这样写才符合上层统治的胃口。
宣旨队伍离开了幽州,不知下次会在什么时候回来。
或许又是三天吧。
又或许半月一月。
又或许再也不会回来。
社稷倾颓,雨打萍。
但这些问题马启硕都没有去想,他此刻依旧是处于‘心宽体胖’的状态下。
“来人!把这个告示交到城卫军王大人手里!”
马启硕将一卷告示递到了家仆的手中,他递出这份告示的时候很小心、神态很恭敬。
这一天,幽州的新太守正式得到实名后发出的第一封文件便是为杨家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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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落小镇,处处有房屋倒塌。其中最为完好的一间房外蹲了一二十来人。
“宁兄弟!你好些了么?”
金老三端着碗,碗里有药,苦涩的味道充满了整间屋子。
宁采臣躺在床上,面白如纸,他咳嗽着勉力饮下了金老三端来的药,喝完后他的脸色比没喝的时候还要差。
“三哥,我看我这一次是不成了……要是我死了,可别把我给埋了,我身上好歹也还有几两肉,让兄弟们分了吧。”
那夜在宁采臣的策划下这群汉子顺顺利利地越了狱,甚至还无伤地杀掉了数名官差、弄到了些银钱与装备。
他们不敢呆在城里,所以躲到了乡下。
如前面所言这是一座废弃的小镇,物资匮乏,而宁采臣身受重伤,金老三可谓是费尽了心思给他找药治伤但依旧是回天乏术。
“宁兄弟!你这是什么话!蝼蚁尚且贪生!你说什么丧气话!”
金老三怒道,他看出来了,宁采臣缺乏求生的意念。
‘死亡’这种东西很多时候都是由内而外的,一个人的心若是死了,肉体的凋零只是须臾。
“我给你换药。”
金老三没再多说什么,因为宁采臣已经偏过了头去。
他放下碗,开始解开宁采臣身上的绷带。
宁采臣身上缠着很多绷带,但金老三数过,这些绷带的数目就是再翻上一倍都抵不上宁采臣身上的伤痕多。
“唉……”
宁采臣叹了口气,任由金老三动作,只是他皱着眉,越皱越紧。
痛。
即便是过了这么久他身上的伤痕依旧在作痛,无时无刻,让他夜里几乎无法入眠。
此刻金老三拆解绷带更是加剧这份痛楚,并将一份新鲜的痛楚激发了出来,让宁采臣痛上加痛。
但宁采臣没有哼哪怕一声。
他已经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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