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不饰则无以为美观,任何一个时期出品的古董文物,都会带有那个时期的文化特点,而文化最显著的表现形式,就是物件的纹饰。
这套茶具的纹饰雕琢得非常精美,正是痕都斯坦玉的特征之一,但是这最大的问题,也是出在这纹饰上。
制作这套茶具的人,显然没有想过,菊花和兰花都是中原才有的东西,西域并不产菊花兰花,而痕都斯坦玉是从西域流传进入的,因为皇帝和妃子喜爱,所以宫廷匠人在制作的时候必然也会保持这玉器原有的西域风情,在痕都斯坦玉上雕刻菊花兰花,这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完全是四不像了。
兰花和菊花现在或许在古痕都斯坦所在的克什米尔已经可以种植,但在乾隆时期种植技术不高的古代,是绝对没有的,既然没有,又怎么会将这些东西雕刻在玉器上呢?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霍思宁故作不经意地抚摸了一遍这一套茶具,结果果然如她所猜测的那样,这套茶具没有任何紫气,一看就知道制作时间不会超过五年。
对于这个结果,霍思宁心下忍不住暗自摇头。
因为艺道馆老板毕竟不是华夏人,对华夏文化的了解也就只了解了那么一点皮毛,哪怕他自称做足了功课和准备,但是华夏文明数千年,尤其玉器文化博大精深,这老板又不是专门研究玉器的专家,只不过凭着一股对于华夏文物的喜爱,被人忽悠几句,很轻易地就会入套。
想到这儿,霍思宁不由得再次叹了一口气,作为一个鉴定师,出于职业操守,她自然不可能空口白牙把假的东西说成真的,但是眼前这套茶具是老板的非卖品,她还真不好开口将真相点破。
只是要她不说,她心里憋着,也觉得有些难受。
这么一想,霍思宁的表情就有些古怪了,看向那玉器的眼神里面露出一种极为复杂的神情。
发现这老板将一套现代仿品当成真品收藏着,霍思宁心下觉得别扭,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她实在不好再在这家店逗留,索性直接转身离开。
奈良仁川也跟着走了出来,看到霍思宁脸上表情不太愉快,奈良仁川还以为,霍思宁是因为提出要购买那套茶具结果被那老板拒绝了,所以才不高兴的,遂解释道:
“霍君,其实也不是野原先生故意不卖给你,而是这套茶具,他过段时间要拿去参加祭典,他已经跟举办方签好合同了,如果东西卖给你,他就是违约,要赔偿一大笔钱的。”
听到奈良仁川这话,霍思宁的脚步不由得一顿,回过头来诧异地看着奈良仁川:“祭典?什么祭典?”
奈良仁川笑道:“就是东都新年祭,野原的那一套茶具被选上,可以去参加新年祭祀,到时候还会用来给神社祭祀主神,端茶置盏。这是一个莫大的荣幸,等到新年的时候,这套茶具进入神社参加祭祀,一定可以大放异彩,到时候身价肯定会倍增,所以我很理解野原先生,如果是我,我也不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