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流闻言缓了面色,点点头。
谢灵却是仍旧心气不平,板着面孔又眄视着断流冷哼了一句:“先人在旁,神明在上,小哥儿若是心存怨尤,可要仔细自家了!”
断流自诩平日不做亏心事,深夜不怕鬼敲门,对这形同诅咒之语全然不曾上心,瞟了谢灵一眼,便去向昭岚汇报说明去了。
待到重新启程,谢、刘二人依旧照前行事,在蜿蜒山道上一路或看山势起伏、或闻风声回音,又时不时停步细察草木生态、鸟兽行迹,用钎铲取了水土之样探究,偶尔还弯腰用指甲沾了泥土入口尝试分辨。
鬼眉等人虽有心跟着省些气力,但也不肯一味盲从,自有从那匣子上拓下的地图为凭,和倚仗众人各自绝技所长为法,与昭岚一行时聚时散,暗自摸索前行。
终于,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两拨人马倒也没有分岔别行,先后顺着模糊不明的山路,齐聚到了一处。此刻踏足的这片地方,比之早前双方乍然相逢的山头更加朗阔,更加磅礴,确有俯瞰众生皆蝼蚁的睥睨气势。
昭岚吩咐众人原地休息,自己则迈过道旁的草木,踱步上了翘崖,负手观望远处。
鬼眉也让大家暂时歇下补充水粮,跟在昭岚身后上了崖顶。
“看来不会错了!”昭岚审视片刻后点点头,转而却又忽然蹙了眉,悄然嘀咕了一句什么。
鬼眉正迎风伸展胳膊消减疲乏,听得不太分明,转脸问道:“甚少看见公子这般表情,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临阵怯步,想要拱手谦让于我吧?还是,琢磨着算计我,想让我替公子先一步探探路?”
昭岚闻言失笑,重又恢复了优雅姿态,故意叹道:“好似姑娘对在下颇有成见呐,怎会瞬间便为昭岚描画了两副甚为猥琐的肖像?”继而摇头叹息,算是作了应答,“只怕你我此番是要白辛苦一场了!”
“公子此言何意?”鬼眉停了手脚活动,微微有些讶异。
昭岚仍是一味摇头叹息:“此地早有人来过了,而且,来者不善。你说,有这不善之人在前造访,可还能留有什么好处与你我?”
鬼眉了悟而笑:“只为着一件物事,四大门派咱们就带了关涉其三,那以盗墓为业、专门靠着挖取陪葬之物为生的,又岂有不来之理?帝陵虽是千年有余,而这一道,传承却又何止千年!如今虽有毒沼瘴林为阻,致使此处隔绝于世,却也并非从来如此。在那尚有踪迹可寻的年月里,这圣天帝陵对那盗墓为生者而言,不啻为巨大宝藏,断然是不肯轻易放过的。只是,到底沧海桑田变幻,帝陵湮没于秘境也已数百年过去。世事变迁无常,致使今日我等有心,却也难见其貌。历经岁月,此处便没有外围屏障,恐怕也已成了残羹冷炙,早令人弃诸脑后,重择了新的目标。若非圣天璧玺确实不曾现世,我也不会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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