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脾性,每每所遇便觉似曾相识,甚感对味。化身丹影姑娘,一袭红衣从天而降时,他也曾为之惊艳。代君女帝挂着镇北将军的头衔领兵而来,与他阵前交锋,帐中斗法,又叫他费心之际犹觉意趣,恼恨之余心生佩服。
彼时,为丹影惊艳也好,觉得鬼眉亲近有趣也罢,他便是一时撩动心弦,却始终不曾以为,她们可以超过心底里那个记忆深处的人。便是知晓了丹影与鬼眉及景氏遗孤同为一人,为她身怀故事而感,为她多变多能而惑而敬,却还是不曾想过将她替代心中之人。
十多年了,那人在他心里,与暮叶一样,无可替代。
无可替代,是从那个天地倒悬,人世颠覆,月影孤寒的夜开始注定的。他犹自记得,京都郊外的丛林深处,那个唤起他求生意志,与他共处了月余的小丫头,狡黠又可爱。言行偶尔间显得有些早熟世故,实际却是无比纯善天真的小不点儿,扎着歪歪扭扭的小辫子,闪着亮晶晶的大眼睛,乍一看,便如年画娃娃般喜人。那个小人儿让他不由自主地心生喜欢,油然怜惜,也让他,愧疚疼痛了十多年。
他竟不知,她居然就是她!苦苦找寻了多年的人,居然就在身边来来去去,让人乐让人恼,让人感怀,让人钦佩。不知觉地被她所吸引,情绪也常为她左右,甚而,竟偶尔还要用心底里的那道身影来提醒自己,才能止住心弦不去拨动。他竟不知,她原就是她。他想唤她一声,却不知该唤她鬼眉还是丹影,亦或是景彤,其实,他最想唤她一声囡囡,就如幼年时,带着宠溺轻轻唤那一声。只是,那份愧疚又令他不由情怯。
一阵山风拂过,撩起了鬼眉的长发。
昭岚忽而释然一笑,他想起了望江阁上那一次的对坐品茶。
名字而已,有何重要?
是啊,她就是她,无论何种面目,何样身份,她就是她,不会更改。亦如他是昭岚也好,是澹台莫违也罢,或是其他,他亦就是他。无论她是鬼眉,是丹影,或是景彤,她还是那个小囡囡。她就是她,她还安然于世,他还能有幸再度遇见,已然很好。
“这约定有遗漏,若是你我都找不到那圣天璧玺怎么办?”
“嗯?”
鬼眉突然转回视线,问话打断了昭岚的神游。
“我是问你,若是圣天璧玺谁也找不到,这约定是不是就成了空口白话,做不得数了?那样,我怎么知道你那瀚皇主子会不会何时再搞突然袭击,打我个措手不及?”
“嗯,是在下考虑不周。”昭岚点点头,略微思忖一回,然后道,“就以一年为期吧。一年内,若能找着圣天璧玺,就照约定行事,彼此践约,此生不悔。倘若时限内你我皆不能得,是否仍要入主熙阳,只在瀚皇一言,是否顾全大义,两国合体,也只在姑娘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