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设了陷阱,按说,照那情形该是有去无回的多,可是,对方也只卸了他们的盔甲兵器,并未着意伤人性命。仅仅算是小打了一场,被对方冲散后也未见追兵。丢脸是丢定了,却不曾死伤多少。”蓝翎说着,不由心下暗忖,莫不也是那瀚宇兵马故意放行?不免对敌军的这般暧昧态度大惑不解,想了想,却也没能得出个所以然来。
鬼眉听了也是满腹疑惑,想了想今夜林林种种,掂量着反正该放的火也放了,而眼下西行路线已然被阻,继续攻打不能,遂传令整顿人马,返回大营。同时也向东路军传出信号,勒令放弃突袭,酌情撤离。
再说斩风等人,离开密林下了虎须山,旋即打马回营,去往主帐回禀说明。进了帐中,却见昭岚端坐案前,神思不明。
“主子——”
未待斩风将林中遭遇一一道出,便听昭岚幽叹问道:“斩风,你说这仗,我还能不能继续打下去?”
“嗯?”斩风一时未解其意,却见昭岚摊开手掌,将一物递于他眼前,遂接过来看了看。仔细辨识一番后,仍是不解昭岚言下之意,便问道,“主子,这是何人之物?属下隐约觉得,好像往日在哪里见过相似的。”
“这玉佩原是我的,本是皇家之物,你自然看着眼熟。早年留了给囡囡,如今,却是又辗转回到了我的手里。”
斩风闻言面露喜色,急切问道:“主子有她的消息了?现下人在何处?”
昭岚看他一眼,然后垂眉叹道:“这是后营收拾粮草,在火场里发现的。”
斩风吃了一惊,表情僵了一僵,讶然道:“主子是说,鬼眉,她就是——”
“应该不会错。”昭岚点点头,又自语沉吟道,“无怪我总觉得那丫头的脾性似曾相识,原来竟是故人。”
斩风想了想,又不免心生疑惑,问道:“主子早年向田夫人拜师学艺时,不是曾经遇见过她么?当初就不曾认出来?”
“可不是么!我真是白长了一双眼睛,枉自波折了这许多年!怨不得她要找武穆德报仇,我竟不曾将其中缘由好好问问,好好想想。”昭岚慨叹一回,继而又微微生恼,赌气般抱怨道,“实在也赖这丫头不好,丁点大的人儿就会耍诈!那么小的年纪,做什么顶着张假脸到处跑?如今见着了她的真容,却是女大十八变,叫人再也想不到,她便是当年那个小不点儿。就连当初我问她名字,她也——”忽然想起自己当初留下的也非本名本姓,顿失底气地嘎然刹住。
斩风将玉佩还到他手中,释然笑道:“主子找寻这么多年,虽是不知故人就在身边,一朝知晓,总是当觉庆幸安慰的。这是喜事。”
昭岚却举目凝眉,对着斩风幽怨低叹:“两个都是我欠了的。我若一心念着暮叶,难免就要与她相背驰,可要顾念着她而放下这一切,却又要叫暮叶白认了我这个兄弟。你说,我当如何去做,才不得两下里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