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娘哎,这都到了西天了,还要弄个一难。你说这熙阳国怎么也不学学那瀚宇的做派?那些个成年旧账的东西,也算是当时的大事儿,怎么就没人想着编撰个野史稗抄的搁到别处去?万一哪个值夜的打瞌睡,一不小心碰翻了火烛,将这儿一把火烧了,也不至于让所有往事都灰飞烟灭啊!瞧人家昭岚公子多好,连别国的是是非非都撰了书稿了。藏的地儿也好!又不是国事正史,往那行宫的藏书阁里一放,她找起来多方便?要不是在他那望江阁上不曾找到自己要查的一段,何至于再提心吊胆地跑来这儿受罪?!
挨到官员们都去吃饭了,鬼眉闪身溜进归档室,赶紧查找自己想要的卷宗。翻了半天,却是一无所获,不甘心下,干脆抱了几卷躲去了房梁上藏着。
“我出生那年是熙阳国元和七年,元和七年,元和七年......嗯?按说那样大的事情不会不了了之,官府若要查办,怎的这卷宗里却毫无线索?李云海是元和十一年越狱的逃犯,怎么也没有记录?”鬼眉泛着嘀咕将这两年的卷宗翻了个遍,却是毫无头绪。自己在意的那些字眼,半个也未钻入眼中。
饿着肚子查找了大半天,眼看未时将近,官员们都快要下班回家了,仍是毫无所获。鬼眉想了想,暗忖,莫非,还得跑趟大理寺?可这会儿几个书令史都在外间伏案,自己也不能堂而皇之地出去打个招呼再走吧。咬咬牙,忍着。
等得都快睡着了,好不容易听见了外间落锁的声音。鬼眉跳下房梁,将卷宗放归原位。想想还不死心,又将元和七年并十一年的前三后五也翻出来查了一遍,依旧毫无结果。
算了,查了这么些年都没有眉目,看来这次又得无功而返了。
鬼眉颓然地站在柜子跟前,看着那一堆堆、一卷卷的档案,心内哀叹。爹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自己提自家姓氏,自然没法子交给别人打听。偏偏曹叔又只晓得个李云海,还是连猜带蒙的,除此之外便是一无所知,这要如何去查?难道,她这一辈子便要糊里糊涂地做个无根之人?
想想实在不死心,还是再去大理寺走一趟吧!那儿虽说希望更加渺茫,可是去了,便是依然白走一遭,也算是对自己有个交代。
柜子上的锁拦不住鬼眉,上了锁的门也一样。摸出一根铁丝弯了几下,窥探一下外头的情况,然后从门缝探出,准确无误地插入锁芯。听得嗒的一声,将铁丝退出锁眼,倒勾住锁头,轻轻移动。开门,闪出,再原样扣锁,急速离开。
大理寺似乎比刑部的归档处要繁忙,已是薄暮时分,里头依然人头攒动。
鬼眉躲在暗处静待时机,她可没打算从房顶上进去。小民家屋顶的瓦下,尚且铺着芦席、糊着燕草黄泥,这官衙的房顶,她可没把握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地就捅开。蛰伏了许久,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溜了进去,却发现,里头的格局比之前几处截然不同,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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