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和一众随从扬长而出。
小伙计见人走了,连连拍胸庆幸。暗道,回头得劝劝掌柜的,别逮着哪儿的庙都进,逮着哪尊泥胎都烧高香,万一弄起犯冲的,可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那贵公子出了铁匠铺,转身抬头看看上方的旗幡,轻声念出上头的字:“跃鳞铁铺?莫名其妙的名字!”然后对下吩咐道,“这地方,给我盯着些!”
后头的一号狗腿立刻上前,谄媚道:“不过一个铁匠铺子,少爷何必为它劳神!”
那人瞥他一眼,一边迈步一边道:“本少爷才不会为了一个打铁的地方费心劳神,只不过是在意进出过这地方的人罢了!未雨绸缪,你懂不懂?我不过是怕日后突然被问起话来,一无所知的无从应对。皇上将半年的祭祀大事都交给了十一殿下......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就此打住,长叹一声道,“你家少爷我,也是伺候人的人呐!”
主仆一众从巷口摇摆而出,同样,也引起了其他一些眼睛的关注和疑惑。
草木皆兵、杯弓蛇影的心思,与池凤卿却是无关的。归途中,他一路都带着笑。春风满面地回了府,揣着那把匕首就进了书房,对着墙上的画像傻乐。从碧云洲上回来,覆在上头的山水画卷就被取下了,让那朱砂绘就的曼舞身影又得重见天日。此时赏画,再不会为那长袖遮颜而烦恼了。轻纱后头的那张娇颜,池凤卿已记在了心里。
看看画中人,又看看手中的匕首,然后解了腰间的一堆佩饰,略有些不得章法的同那些丝绦结扣过不去。摆弄了许久,终于将匕首穿在了环佩之间,一边爱不释手的赏玩着,一边满意而笑。然后比划着佩戴上身。没多会儿工夫,又蹙了一下眉,再费劲地解了结扣,将匕首从绦络间取下。抬手卷了墙上的画,一起捧回了寝室。
在内寝中,挑了对床的位置挂上画像,然后翻箱倒柜地一通倒腾。好不容易找出来个晶莹剔透的玉匣子,摸了摸匕首精美的外鞘,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入匣中,转身藏到了枕头下。不得半柱香的工夫,又从枕头下取出来抱在怀里。似乎经过一番脑力争斗,朝外唤道:“给孤叫个双手灵巧的人来。”
没多会儿,内侍便领了两个干净伶俐的绣娘过来。
“主子,人领来了,您有何吩咐?”
“嗯,你们可会打绦络?”池凤卿一边埋头在纸上涂抹,一边问道。
那内侍替二人作答道:“这本是女红针黹的基本手艺,两人都会的。”
池凤卿又问:“谁打的好些?”停笔看看纸上,又道,“这样,不如现打个给孤瞧瞧。”
内侍再回道:“主子想要什么样儿的?若是花式繁琐,一时半刻恐怕不能得。不如,叫人将她们平日打的拿些来给主子过目?”
池凤卿点头道:“也好。既这样,不如就将其他人的也拿了来给孤瞧瞧。若是不在女红上做事的,只要有手巧的绦络,也一并拿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