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眨眼睛,脸上带了一抹正色,悠远了眼光低语道:“虽是不曾对她有所深入了解,可也看得出来,她那样的女子,断不是甘为人下的。何况,我也觉得,那样的女子不该被人负了。既料到早晚或会成了那自己也不愿做的负心人,不如从未动过心思的好,于人于己,都是明智之举。”又转头对池固伦反问道,“你不曾去找她,难道不是同我一样的想法?”
池固伦不置可否,但笑不语。
那日同游太仓湖,一起上了碧云洲的,除了他两个,再撇开惯来看着不开窍的罗启浩和稚气未脱的裴永炎,陈思瀚也瞧出了近日的端倪,择了时机便问池凤卿道:“你也对那姑娘动了心思?”
池凤卿笑而未答,算是默认。
陈思瀚想了想,郑重其事地规劝道:“思瀚以为殿下这样不妥。”
池凤卿不曾留意陈思瀚此刻用的称呼是“殿下”二字,只当他也知道了张义山属意于那姑娘,恐怕二人相争伤了兄弟情谊,觉得不妥,故而前来规劝。心中以为,交往颇深的几人皆非那样的狭隘之人,遂反问道:“有何不妥?”
陈思瀚道:“殿下就不觉得奇怪么?那李家清贫简陋,打渔为生,如何瞧那姑娘无论容貌、形态,言行举止,都不似这般人家能够教养出的?”
听他所问并非关乎张义山,池凤卿释然笑道:“你不也听说了,她只是来探望叔叔、婶婶的,自家并不在此。既然叔伯兄弟相距甚远,各有教养之方,又有何奇怪的?再说,那峰儿是这李家自己的孩子,还不是养得乖巧可爱模样?”
陈思瀚犹不甘心,又道:“殿下身份不比常人,还是慎重些的好。至少,等查探清楚了这姑娘的身家背景,再论不迟。”
池凤卿笑容一滞,随即目光黯淡下去,垂眉叹道:“我以为,你们几个是决计不会同我说出此等话来的。”
陈思瀚见状连忙解释道:“你想拧了。我们几个自然清楚你的心性,也知你无意掺和进大位之争,否则,我们这样闲散的几个人也不得同你脾胃相投了。只是,他人未必这么想。无论如何,你这皇子的身份总是逃脱不开的,有心之人自然要拿来借做文章。”
听得对方言词不顾忌讳,知是由衷之言,池凤卿遂又恢复笑意,道:“你放心吧,这姑娘不会的。人的心胸如何,决定他的行事如何。那晚你们只听得她小声哼哼那《九州谣》,却不曾见过她在山头上边歌边舞的情形。那样只同天地、山水畅意抒怀之人,又岂会自甘落进人世纠葛中?我倒是反而有些担心,她会介意我这逃脱不开的所谓身份。”
“原来你们早就见过?为何那日你们不曾表露相识之态?”
“嗯,虽已见过,此前倒是的确不识。早先去瀚宇参加瀚皇的冠礼,归途中远远见过,却并不曾照面。”
陈思瀚心里一惊,立刻摇头道:“她是瀚宇国的人?如此更加不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