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未必没有能够胜任者。您老放心,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自会识得轻重。该我担的责任,我也不会推卸了去,这堡主之位嘛——,我也会帮着挑个妥当的继承人,您就别再为难我了。都说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在外头做事,找个人在家打理赵家堡,正好和我内外配合,相得益彰,岂不更好?”
老祖宗想想也有道理,知道多说无益,遂也由他。只叹惋道:“罢了,年轻人总是自有主张,你也是个明白人,我还是继续做我的老糊涂吧!”
姜桐笑道:“糊涂些自在啊!回头我再陪您听曲儿看戏,东拉西扯的倒也挺有意思。”说着向老人告了退,去寻老太爷一众人。
老太爷对今日之事,实在有些难以承受。他和几位老人听见姜桐说出李云海名号时,心里便已大骇。十二年前,李云海逃来赵家堡,他们曾收留过他几天,后来官府追缴上门,江湖上又有不少人悬赏追杀,众人唯恐祸及赵家堡,又将他驱逐了。谁知赵东明心性慈软,竟背着人藏匿了他。旁人不知后事,老太爷却是无意中撞破了的。只是,后来不见了李云海的踪迹,以为他择路而去,便没再多问。不想他却是恩将仇报,杀了十六郎取而代之。也没想到他还有个儿子,居然也混进了赵家堡,还藏在了自己身边,做了赵朗的手下。
想到这十来年里堂弟含冤未雪,自己却敌我不分,拿这凶手当个至亲一味善待,更容他祸乱赵家堡,意图借力去反朝廷,老太爷心里越发自责不已。引狼入室,他,难辞其咎。本不想有残忍之举,但是想想堂弟死得冤屈,到底咬咬牙担下了罪孽,剥了李云海借了十多年的皮囊还给十六郎,择日为他举哀发丧。然后将李云海的肉身同李珣的尸骨一并架火烧了。
高架的柴堆,两具了无声息的肉躯,一把火,用不了一个时辰,便是尘归尘土归土了。
姜桐看看远处高架的柴堆,冲天的火光,不知该作何感想。转头瞥见赵世杰欲言又止的模样,便上前问道:“二哥身上的伤可要紧?”
“只是些皮肉小伤,无甚大碍。”赵世杰摇了摇头,然后动了动唇犹豫道,“五弟,谢谢你信我。”
姜桐笑道:“你既信我,我又为何信不得你?”
赵世杰一愣,继而会意一笑。又看了眼远处的火光道:“竟不知这对父子这般狠毒,幸而你不曾有事。”
姜桐摇头叹道:“推我下崖的可不是他们呐!”
“嗯?”赵世杰一惊,不由问道,“那又是何人?”如今李云海父子已经化土成灰,岂不是死无对证了?难道要放那凶手逍遥法外?
“本来也只是猜测,经过这一番,却是肯定无疑了。走吧,回头还有一场好看的呢。”姜桐不以为然地拍拍他的肩,翩翩然转身而行。
大老爷迎面过来,看着姜桐不知如何言词,憋了半天,绷着脸问道:“还要不要在祠堂前继续将所有事情做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