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康道:“那你怎知就是一定被害,而不是因了贪玩,失足落水的?”问完,却也疑窦丛生,偏向老牛头之言。暗忖,巧儿是五少爷院儿里的丫头。五少爷的院子在府里的东南方向,她出事的位置在西北偏院儿,没事她跑那儿去干什么?
老牛头摇摇头道:“大凡有故入井,须脚直下。若是头在下,恐是被人赶逼或它人推送入井。若是失脚,须看失脚处土痕。那井台边许是常有人打扫,不见青苔,所以也看不出跌滑之痕。适才询问得知,洗衣仆妇发现尸体时,只看见一团头发漂于水面。打捞者又甚是没有经验,不曾留意沉尸情形。这,也就靠不上了。”
赵康蹙眉道:“废话太多,直接讲重点。”
“哦。所谓溺水而亡,乃指生前入水......”
“重点!”
老太爷挥挥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这性子,别催他。”
赵康怒其不争道:“几十年了,还是这么个德性!年轻时候就因为这慢条斯理的性子误过事,总不晓得改改!”
老牛头被打了岔,摸摸头嘀咕道:“说到哪儿了?”
赵康恨不得揪了他的胡子,没好气道:“生前入水而亡谓之溺水。”
“哦。生者入水,必有挣命之举,气脉往来搐水入肠,故而会两手自然拳曲,而口、鼻内会有水沫,且,腹内水胀及有细小淡色血污,或有搕擦损处。脚底则皱白不胀,头髻紧,头与发际、手脚爪缝,或是着鞋者则鞋内会有沙泥。方才验尸时,死者口、鼻有水沫流出,腹内有水胀,发辫虽散,发髻却紧,鞋内、指甲内有泥沙,发根处也有。所以,这丫头是落井后溺水而亡,并非被人抛尸入井。”
赵康无奈叹道:“你还是没有说明她是否被害啊?”
老牛头抬头看着二人道:“问题出在泥沙上。死者指甲中的泥沙,和发间、鞋内的不尽相同,并非完全来自井中。指甲中的与井壁所验一致,为泥淤中混杂粗砾,颜色偏黑褐,必是入井后挣命抓挠所留。而头上和鞋子里,却多出了一种颗粒均匀的细沙,呈金黄偏浅,质地相对较软,当是落井前于外间沾带。内宅后院,皆是石径、泥地,又何来的沙子?而那沙子,却和近处的一个地方如出一辙。”
“哪里?”
“马场。我****守着马场的库房,对马场的一切再熟悉不过了。一见附着在尸身上的不同泥沙,当即便认出其一来自马场。”
赵康点头道:“马场用的沙子是和别处不同,自然逃不过你的眼睛。”又嘀咕道,“她一个内宅当差的丫头,没事跑去马场做什么?”
老太爷点头道:“既是有违常理,所以老牛头才断定她是被人害了的。只是,也还有些牵强,或是她曾溜出府去玩耍也不一定。”
老牛头忽然垂了头道:“堡主,我有一事不曾及时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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