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声问道:“你这是要和他回赵家堡?是他逼你的,还是你自愿的?”
姜桐眼睛闪了闪,笑道:“你担心我?不会是特地追了来的吧。那我可要睡梦里乐上好几天了。能得被你记挂着,便是被人掳了去,我也是开心的。看来,若能得你时时上心,我日后不防招摇一些的好。”
鬼眉瞄了一眼他的衣袍,心道,还要如何招摇?
“你若是自己愿意回去,我也不多嘴了。若是别有隐情,无需担心我会为难,只管开口说话。这还没到家门口呢,就这么麻烦。幸而人家同我相熟,不至于果真要大开杀戒。”
姜桐听得相熟二字却是犯了别扭,指着白谦君的方向问道:“你和那小子也认识?他是什么人?哪儿的?和你认识多久了?交情怎样?我怎的从未听你提过!”
鬼眉翻了个白眼,转对老太爷道:“今儿这事是有人刻意买凶,有我出面,他们也不会再坚持出手。只是后头的金主,他们不便直言。究竟来自哪里,赵堡主可有陈算?晚辈不欲多管赵家家事,但是此事所牵涉的两边皆是我的旧识。既因朋友之情,也为江湖道义,鬼眉向赵堡主讨个安心,当不为过。”
赵老太爷看看她,微微轻叹,道:“姑娘既已猜出乃是我赵家家事,当知家丑不可外扬之理。指使之人,姑娘不必再追问。姑娘那位朋友,还要烦请转告,就说今日之事,赵某不欲追究。另,买凶之人出钱几何,赵某双倍送上,还请他们推了那人。此事就到此为止。”
鬼眉讽笑道:“虽说拿钱买命,行为不妥,但也实属江湖常事。江湖行走,撇开情谊不谈,便是信誉二字。堡主如此处治,叫他们日后如何江湖立足?况,既能买凶内斗,必不是善与之辈,若是因了毁约祸及他们,又当如何?再一层,今日能寻上他们,一招不成,未必会就此罢手。堡主自是无需鬼眉操心,但是以令孙同我的交情,鬼眉不能不再追问一句。”
赵老太爷心道,好个难缠的丫头!却也为她言词所动,掷地有声地回道:“烦请姑娘转告那位朋友,此事不必细究,只管推了那人就是。并且请嘱咐一句,日后若遇赵家堡有事相托,非家主亲为不必接。若因此有什麻烦,请直言告诸赵某,赵某会给一个公道。今日此事的指使之人,请姑娘放心,不仅事涉你那位朋友,还关系赵某及桐儿,赵某必不会纵容。”
鬼眉遂转身将赵老太爷的意思带给了白谦君。
白谦君看看鬼眉,想了想只得无奈应了。
鬼眉又规劝他道:“小白,怎么又会做起这种买卖来了?上回不是就告诫过你,再是不易,此事也不得轻为么?那几家买卖不曾做下来,还是白驼岭又遇上什么要紧的难事了?”而后轻叹一声,又道,“我早说过,就你爹那种脾性,勉强行走江湖,还不如教导你好好念书习武去考功名来的合适,搞不好真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