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森冷,恐怖异常。
义云在前,身后跟着一队侍卫,押着安妙妙拖沓而来。
安妙妙的眼睛被黑布蒙住,手上脚上带着镣铐,被侍卫一路拖着,发出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异常清晰刺耳。
义云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上次给义云引路开门的那个侍卫在一旁紧紧跟着。
忽明忽暗的青灯泛着幽深冰冷的光芒,照着一路拖沓的脚步声嘈杂而恐怖。
付瑶在那间暗室里侧耳倾听,心里猛然颤抖起来。
这座天牢,自她进来后,自始至终都只关这她一个人。
想起上次义云恶狠狠的话,付瑶从心底冒出恐惧,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扯着琵琶骨处的铁链一步一挪往牢房门口爬去。
琵琶骨处的铁链另一头镶嵌在墙壁之上,付瑶一路扯着铁链爬行,多年不曾流血的伤处再次汩汩冒出血来,顺着她爬行的地面流了一地。
直到铁链被撑的笔直,再也无法挪动一步,付瑶终于抻着自己的双手趴在铁门之前,一双手堪堪触及那冰冷,只听“吱呀”一声,铁门被人从外打开。付瑶抬头,一双惊恐的眼睛里瞬间被绝望替代。
义云站在一旁,身后的侍卫将挡在门口的付瑶一脚踢开,付瑶冷不防飞了起来,撞击在墙上,慢慢滑落,侍卫这才拖着安妙妙进来,像扔东西一样直接把安妙妙扔在地上,铁链撞击地面发出“咣当咣当”的声响,付瑶心里一颤,立即坐了起来。
同一时间安妙妙也注意到刚刚被踢倒在地的角落里的人。
顾不上全身的疼痛,立即爬起来,怔怔的看着角落里的那个人影。
比起自己全身上下的伤,她的凄惨只多不少。
付瑶扬起脸庞,静静的盯着安妙妙看,安妙妙满身的血污狼狈看不清面目的模样落在付瑶眼里,付瑶浑身上下颤抖不停,嘴里呜呜叫着,就要爬过来,可是铁链扯得笔直,付瑶一步也前行不得。那双干涩的眼睛瞪着安妙妙。
安妙妙怔怔的坐着,不安,恐惧,却又隐隐带着祈望,轻声叫了声“娘,是你么?”
付瑶静静的看着安妙妙,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听闻安妙妙问她,急切的点了点头,忽而又想起什么,又猛烈的摇着头,身体不住的往后退,尽量摆出一副和安妙妙毫无瓜葛的模样,眼里渗出血泪,猩红而干涩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看起来异常恐怖揪心。安妙妙所有的坚强骄傲在这一刻瓦解的干干净净。
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娘?
眼前的这个女人,琵琶骨被铁链锁着,已经生锈的铁链戳过女人的琵琶骨,伤口早已经愈合,铁链生生在她的身体里生了根。那女人剧烈的扯动之下,还能听见铁链在她身体里摩擦骨头的“刺刺”声,直叫人头皮发麻。
身上衣服早已没了原来模样,血迹斑斑,新旧混合着,腥臭的味道浓烈异常,不用猜都知道这个女人身上的伤痕该是如何惨烈。
女人只会呜呜叫着,安妙妙只在瞬间便明白,女人哑了,不能说话。
女人拖着身体用双手无力的爬着后退,双脚拖着地面毫无一丝生气,安妙妙的心在此刻彻底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