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站不稳,也移动不了分毫,寒意直达心底,明知这并非当时神仕府的地底,却偏偏觉得就是那里,犬首人仿佛就站在黑暗之中,静静地等待着自己,随时准备切断自己的脖子。
“……观公子!观公子!”
扶风的声音变得遥远,惊恐令观言一时透不过气来,意识仿佛忽然间遁离了一样,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听到有人在叫他。
“……啊。”观言回过神来的时候,连声音也像是被什么给噎住了一样显得沙哑而且干巴巴的。
“怎么了?从方才开始,观公子就显得不太对劲,是发生了什么事吗?或许观公子曾见过类似之处?”扶风问。
观言摇摇头,道,“没……没什么,只是有点不适应……”
“……是吗?”扶风将信将疑,可观言不肯说,他也没有再问,只道,“那我们继续深入,观公子没问题吗?”
“嗯……没问题。”观言答得并不犹豫,却也毫无说服力。
闻言,扶风便率先举着火把往前走去。
观言努力迈开脚步,跟在扶风身后。
不料才走了没几步,忽来一阵大风,火把迎风而熄,扶风和观言在光亮消失前一刹那,瞥见了一双锃亮的眼睛。
“不好——”扶风话音未落,刺耳的尖叫声蓦然间响彻整个地底。
观言本就心神恍惚,此刻声音似是直直刺入脑中,痛不可当,扶风虽也急忙捂住耳朵,但毫无用处,与上次一样只得在黑暗中咬牙苦忍,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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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此刻,山巅的洞口,风声猎猎,一只手正想伸出去悄悄接近熟野兔肉,却被突如其来似是能穿破风声的怪异鸣声吓得猛地缩了回去。
那鸣声远远听来,如“喁喁”之声,一声长过一声,久久都不见停歇。
与此同时,洞口三只大枭一同张开翅膀,像是往声音来源处汇合而去,而洞内的青年,却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继续闷头大睡。
说来也怪,一直到声音消失,那三只大枭也没见回来,洞外的人一直盯着那只野兔,虽然早就已经被风吹的冰凉,但这并不重要,他再一次伸出了手。
“趁它们没回来,想不想离开这里。”忽地一个声音冷不丁传来,吓得那只手顿时又缩了回去。
青年不知何时坐了起来,抱着膝正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青年这样问来。
洞外的人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就回答说,“余……余犽。”
“若你想跟我一起离开,就照着我做。”青年说着站了起来,从洞内漫不经心地踱了出来,一直踱步走到悬崖边,他回头看了一眼,随后竟张开双臂直接坠了下去。
山巅高起码数百丈,下坠速度自然极快,余犽“啊”字还没叫出口,青年的身影已然于云海之中消失无踪。
余犽“蹭”地站起,直直瞪着方才青年所站的崖边。
——不会吧……他也要这么跳下去吗?
就在这时,翅膀扑扇的声音传入耳里,余犽蓦然惊觉必定是那三只大枭回转巢穴,他若是此刻不跳下去,那估计就没有机会了。
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余犽心惊胆战地望下去,却什么都望不到。
声音已越来越近,伴随着啸声,余犽心一横,眼睛一闭,鼓足勇气,往下一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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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的速度似乎要将他撕裂开来,又觉后颈被什么尖锐之物一把抓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下坠的力量直接抵消,再下一刻,竟然双脚已触及地面,他正要睁眼时,后颈的力量消失,他因为落下不稳而在地上滚了一圈,蓝天白云就在自己的视野里,仿佛一瞬之间天地倒转,刚才云海明明在脚下,此刻却已然飘在头顶,而他自己,毫发无损,好像只是随便翻了个跟头一样。
身边空无一人,山巅那青年压根不知去了哪里,余犽愣愣地在原地坐了好一会儿,才木木地站起来,却依然未晃过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喃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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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小言,你打算睡到几时?”
熟悉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耳中,观言蓦地睁开双眼。
“应、应公子?”
观言愣住,就见应皇天那双漆黑的眸正盯着自己,一时让观言以为自己身处在小楼里,可再一回神,就知眼前是一片空旷无人之地,又岂会是小楼,明明是在令丘山的山顶,只是奇怪风公子不知去向,而应皇天却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观言茫然地看着应皇天,情不自禁地出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