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的大门,同时替她斩断遗落在人间的段段尘缘,所以她让陈皮皮做祭品,同时要求唐国把红袖招送来西陵神国。在她原先的安排中,只待一场熊熊圣火过后,陈皮皮和唐小棠便会死亡,小草也会死亡,那么她留在人间的尘缘,便能斩断大部分。
遗憾的是宁缺出现了,他用那场盛大的天启向她证明,尘缘是斩不断的,于是她经过思考之后,决定换一种解决的方法。
如果尘缘是情,那么她以命还情,她赐小草以永生,她让陈皮皮和唐小棠多出一次生命,她以为这样便能断开自己与人间之间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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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缺并不知道这些事情,正如何明池那rì所说,他现在只能看到石窗外的落叶和雨云,却没有办法淋雨。
他现在是幽阁最重要的囚徒,但他并不在意,如果没有来到桃山,他也只是个长安城的囚徒,反正都是被囚禁,囚在何处并不重要。
他在意的还是这场与桑桑之间的战争。他躺在石床上继续做梦,香艳的梦,恐怖的梦,与那个时腴时瘦的女子在梦中不停地搏斗,享受着生命最极致的痛苦与欢愉,他时常吻她,偶尔咬她,感知着她的丰软腻滑。感知着千刀万剐。
她在峰顶的光明神殿,他在绝壁里的冷石陋室,隔着千丈的距离相亲相爱相恨相杀,他让她感受人间最美妙的感觉,她让他感觉人间最痛苦的感觉,她不停地杀他。他不停地爱她,其实都是折磨。
这是天人之间的战争,也是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战争,这两种战争在历史上都曾经出现过无数次,只是如今融在了一处。
这场战争很普通,就像最简单的家庭剧,不过是看东风压倒西风还是西风压倒东风,或者说是谁在上面谁在下面,谁想换个姿式谁不想换。最终总有一方会取得胜利,然后在家里的嗓门便响亮。
但这场战争很不普通,因为最终决定的不是老笔斋谁做主的问题,而是关系到昊天与人类的胜负,关系到这个世界的最终走向。
靠夫妻生活决定世界的走向,有时候想起这件事情,宁缺难免会觉得极为荒谬,又有些难以掩饰的骄傲与得意。
梦里的战争不停持续,囚室里的他不知时rì。石窗外飘落的秋叶越来越少。直至开始飘落雪花,他才知道原来冬天到了。
没有人投降。没有胜负。
宁缺看着石窗外飘落的雪片,想着最近这些天受折磨的频率渐渐变低,眉头微微蹙起,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不知道现在外界正在发生什么事情,但确认崔老太爷已经被自己shè死,他知道酒徒和屠夫所在的小镇上有人,只是不知道是自己的故人,他知道唐国和书院已经做好了准备,清河郡不久后便会迎来复仇的怒火。
但所有这一切的前提是他能战胜桑桑。
天若有情天易老,能老自然能伤,如果桑桑有情,他便能胜,但现在他看不到任何可能xìng,也找不到打破僵局的方法。
最令他感到困惑或者说jǐng惕的是,桑桑现在也应该找不到任何方法斩断尘缘,但为什么梦里的她显得那样平静而充满信心?
光明神殿又发生了一件小事。
两名白衣女童跪在桑桑的身后,显得极为紧张难过,尤其是左手方那位眉眼渐开的白衣女童,更是惊恐地不停哭泣。
在不远处的木盘上有一条白sè的亵裤,上面染着点点血渍。
原来是那名白衣女童来了初cháo。
她们是神殿从西陵神国十余万女童里挑选出来的,要求的便是白皙干净,不沾惹世间一点污秽,她们自己很清楚这一点。
这半年在光明神殿里面的经历,让她们知道自己侍奉的圣女是怎样高高在上的伟大存在,她们因此而骄傲,越发虔诚。
然而初cháo终于还是来了,她们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么,想要隐瞒却不敢,于是跪在桑桑的身后,流着眼泪等待着昊天的惩罚。
桑桑没有惩罚她们。
她看着夜空里若隐若现的那轮明月,说道:“人间开始把此事称做月事,不知道你会觉得有趣,还是觉得恼火。”
露台上飘着薄薄的夜雪。
她微微蹙眉,望向风雪中的绝壁某处,右手缓缓落在小腹上。
千里之堤,是由一筐筐泥土组成,千年之城,是由一块块青砖砌成,再大的事件其实都是由极不起眼的小事组成。
她的世界里发生了三件小事。
这三件小事带来了一个结果:她决定把某人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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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周末愉快,明天周六是有更新的,以后没有周六假了,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