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颁下文书,要求我们监视驱赶,但陛下的旨意里可没有说要主动出击。”
宁缺和桑桑重现人世,并且正在逃亡,这件事情在长安城里引起了一场大风波,只不过帝国内部诸势力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并不相同。
天枢处主官诸葛无仁是皇后娘娘的亲信,一心想着集帝国之力,毁掉那辆黑色马车,顺便杀死宁缺,替皇后娘娘去除一块心病,南门观的道门修行者虽然对宁缺没有什么意见,但信奉昊天的他们,当然一心一意想着要杀死桑桑。
公主殿下李渔,与宁缺和桑桑交好,然而面对着整个人间可能到来的浩劫,越是如此,她越要保持沉默,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杵,实力最强也是最重要的军方,对这件事情也不是很积极,比如此时那名军部大员便一直没有说话。
大唐军方地位极高,只听从陛下的旨意和上级的军令,所以那名军部大员不说话,天枢处官员和南门观的道人再如何焦急愤怒,也没有办法强行命令马士襄带着渭城骑兵出击,而没有唐骑的保护配合,他们又哪里敢靠近那辆黑色马车?
渭城骑兵站在草甸上,看着那辆黑色马车,渭城里的人们则是站在土城上,看着那辆黑色马车,城内城外,情绪都是一样的复杂。
渭城里的人们看着宁缺和桑桑长大,他们怎样也想不到,宁缺离开渭城之后,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他的小侍女,居然变成了光明之女。
宁缺和桑桑如今是声闻于世的名人,更是有渭城以来所出现的最大的名人,是渭城最大的骄傲,是大家津津乐道的对象,是渭城之光。
赌铺老板扶着土箭垛,看着远处那辆黑色马车1叹息说道:“他还欠着我十几文赌债哩,看样子这辈子是收不回来了。”
一名脸色黑红的大婶看着他嘲讽说道:“宁缺和桑桑每月从长安城寄来的银子,可是全城人分的,难道给你的银子都喂了狗?”
赌铺老板旭尬地笑了笑,然后有些紧张说道:“说说笑话而已……说起来,想着那时节小丫头天天拎着酒壶来买酒的辛苦模样,谁能想到她后来会变成光明之女,最后又变成了冥王的女儿。”
渭城土墙上的人们,情绪本来就很复杂,很多人看着远处的黑色马车,很是惊恐畏惧,听着冥王的女儿,更是脸色微白。
那名大婶看着众人神色,向土墙下吐了。唾沫:“我呸!宁缺满肚子坏水,全渭城都知道,但桑桑那丫头心善人好,怎么可能是什么冥王的女儿?”
“西陵神殿的诘令上可是这么说的。”
“西陵神殿还说我们唐人都有罪,你咋不跳下去自杀赎罪?”
渭城里的回忆争吵甚至是辱骂声,没有影响到草甸上的数百骑兵,依旧一片沉默,一名今年才来渭城就职的军官,有些承受不住场间压抑的气氛,还有来自天枢处官员的强大压力,在马士襄身边低声说道:“将军,诛杀冥王之女乃是奇功一件,就算冒些险也是值得的。”
马士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然后又望向那辆黑色马车,眉头微微皱起,忽然挥鞭提缰,绕回草甸后方向,准备回城。
数百名骑兵随之奔下草甸。
一名南门观渞人掠至马士襄马前,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水,厉声喝斥道:“马士襄,你要做什么!临阵脱逃,本道人直接毙了你!”
马士襄喝道:“陛下有旨意,我就出兵,陛下没有旨意,你个杂毛老道算个毛?”
天枢处官员赶了过来,严厉斥道:“你散了骑兵阵形,怎么把马车拦在城外?”
马士襄说道:“马车不会进渭城。”
那名官员厉声喝斥道:“宁缺要回书院,怎么可能不进渭城!”
“你懂个毛。”
马士襄看着这名天枢处官员轻蔑说道。然后他一夹马腹,生生把这名安员撞开,带着数百渭城骑兵,挟烟尘而去,片刻后便进了渭城。
当天夜里,马士襄和数名副官,还有所有曾经参加过梳碧湖砍柴活动的骑兵,把渭城唯——座酒楼挤了个密不透风。
众人说着梳碧湖的故事,破烂的小院,提水的小侍女,以回忆佐酒,很快便把酒楼老板存的所有酒水喝的一干二净。
马士襄是渭城军事长官,没有人敢和他争,所以他喝的最多,酒意渐酣时,他望着酒楼里的人们说道:“当年宁缺离开渭城时,对我说过三句话,就为了那三句话,我也不会对他动刀子。”
一名副官打了个酒嗝,说道:“当初我就问过您,宁缺那小子那三句话到底是什么内容,你一直不肯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马士襄轻抚胡须,说道:“不可说,不可说。”
当夜,马士襄一场大醉,渭城一场大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