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唐人性情疏阔大方最好热闹,心肠也是最热,怕等青楼酒肆偶一相遇便并桌痛饮的场面经常发生,宁缺受到邀请微微一怔后,倒也不愿意失了气度,拱手诚挚一礼,便任由小厮把自己那略显寒酸的酒菜搬了过去。
欢场之上从无刚碰面便要互报家门的道理,所谓同是天涯寻欢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那名年轻公子也不问宁缺是谁,只是一个劲地闹酒欢笑,宁缺又饮了几盅酒后也放开了,他也是个极能唠极能闹的人,回应数句,桌旁顿时热闹起来。
年轻公子心情看似极为不错,斜乜着眼睛不怀好意打量了宁缺两眼,对管事豪迈说道:“给这位小兄弟安排两位姑娘,年龄大小无所谓,也不拘是何方水土养的女儿,只求知情识趣惯会服侍人的。”
宁缺心想这意思岂不就是年龄不是差距,国籍不是问题?他没想着长安城的人们居然会有如此同样潇洒的论述,正在那儿乐,忽然明白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悚然一惊,连连摆手急道不用不用。
“确实不用……不用客气。”年轻公子低声笑着,笑声非常之猥不凡,“小兄弟,如果我没有看错,你现在应该还是一位处男吧?”
宁缺尴尬皱眉,脸颊上那几颗不显眼的雀斑忽然明显起来,他暗自想着,难道我这时候应该拱手为礼,然后大叫一声:兄台,你真是好眼力!
管事眯起眼睛堆起皱纹连声笑应,道了声您且放心,便转身离开去安排。那位年轻公子见宁缺脸上异样神情,不由微微蹙眉猜忖道:“莫非小兄弟你不喜欢年纪大会疼人的熟妇,就喜欢娇俏袅袅的小娘子?”
宁缺像木头般呆坐桌旁,眼神飘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忽然间他将心一横,腆笑说道:“说句心里话,我还是欢喜年龄和我相仿的。”
“好好好,这才是男人本色,坦坦荡荡不拘心不羁身。”
年轻公子拍扇赞美,旋即眉头乱挑笑道:“你是个小少年,若要和你年龄相仿的,必然入门尚浅,想不到小兄弟你居然好这清淡井水这口。”
宁缺眉头微挑,正准备讲讲自己积累了多年的春风几百度人生幻想时,忽然有一名小婢女从楼梯上蹦蹦跳跳跑了下来,面无表情地走到他们桌前,用清脆的声音说道:“这位小公子,简大家有请。”
眼看着能在一位好心公子的资助下走进新时代,却忽然有一名小婢女前来打岔,宁缺微微张嘴,瞬间想起无数传说故事中的情节。那些男主角每每意气风发逛青楼之时,总是会被这样那样的意外,到最后毫不意外地打断,那些意外或者不意外包括青楼被烧,强者决战,青梅吃醋,或者是家中悍妻忽然现身……
想到这里,他不由感到十分紧张甚至提前开始沮丧,根本没有去想邀自己见面的简大家是谁。而大堂里的几桌客人听到简大家这个名字,却是骤然露出惊喜疑惑之色,纷纷用艳羡甚至嫉妒的眼光望向他。
年轻公子愣了愣,嫉妒地拍了拍宁缺的肩膀,大笑说道:“你命真好。”
宁缺被他带着极深怨念的重重一掌拍醒,然后才注意到大厅里人们脸上的神情,微微一怔后不禁对那位简大家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当然还有很多的曼妙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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