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要没有香草,或许陪伴在蒙时身边的人就会是我……”
当悦媛心酸地说出这句话时,唐廉有些惊异了。 因为在他看来,悦媛是极其温婉端庄,恪守礼训的大家闺秀,可为何此刻还能说出对别人丈夫念念不忘的话?就算是对蒙时爱之深,但以她的教养来说,那也不该是她说出来的话。
唐廉带着些许陌生的眼神看着正垂头伤心的悦媛,问道:“我能问你一句吗?”
“问吧。”
“倘若……倘若……”
“你到底想问什么?唐廉哥哥,你不是那种吞吞吐吐的人,有话就直说吧!”
“我只是说倘若——倘若韩铭愈死了,你还会想嫁给蒙时吗?”
悦媛愣了一下,垂头思量了片刻,缓缓抬起头来,用饱含泪水的眼眶对唐廉轻声说道:“唐廉哥哥,告诉你一句实话吧!别说韩铭愈死了,就算是现下,我心里想的仍旧是蒙时,挥之不去的仍旧是蒙时。你与我好歹曾是同窗,应该能明白我为什么如此执着。从来在我眼里,就只有蒙时一个人!”
唐廉略带同情的口吻点头道:“你对蒙时的那番心意,我们几个打小就看出来了。其实,莫说你了,就算是我们,从前也总以为你往后一定会嫁给蒙时呢!不过,悦媛,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现下是韩铭愈的妻子,未来的王妃。若是你心里还记挂着蒙时,那只会令你自己更难受。蒙时要我转告你一句话,他不是做王的料儿,而你却是母仪天下的人选。这话,你该明白了吧?”
悦媛侧过身去,静静地看着脚下那泛着月光的小湖面,微微地抽泣了两声。唐廉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伤心也是无用的,蒙时那人的性子就是那么倔,你又不是不了解。”
“你先走吧,”悦媛带着略微沙哑的声音说道,“我想一个人在这儿站一会儿子。”
是许还能能。唐廉无奈地摇了摇头,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步伐。他转身对悦媛说道:“我总觉着你不该嫁给韩铭愈,他根本不配拥有你这样的妻子。悦媛,要是你和韩铭愈过着真难受的话,倒不如……罢了,这话不该我说出口的。人家说,宁拆一座庙,也不毁一家人。悦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唐廉说完转身走了没几步,身后传来了悦媛略带凄楚的声音:“帮帮我吧!帮我和韩铭愈和离!唐廉哥哥,你跟蒙时是一样儿的聪明,你一定可以帮我的!”唐廉再次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她问道:“你不是说笑吧?我刚才也就那么一说,只是一时替你难过才……”
“不,”悦媛轻轻摇头道,“其实我一早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你不知道,韩铭愈曾与他院子里的一个丫头厮混过,甚至还有过孩子。为了遮掩这一切,让我嫁过来,那丫头和孩子也一同没了性命!我每每想起这事,心里便毛骨悚然,每晚枕边睡着的男人是一个为了权位,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要杀害的人,想想都觉着可怕!”
“有这样的事?”唐廉真是吃了一惊。
“那丫头叫婉儿,现下只怕早成一堆白骨了。唐廉哥哥——”悦媛带着可怜的目光看着他说道,“我也找不着别的人可以说出这些话了。唯独你,我倒是可以相信的。你能帮帮我吗?我真的不想再和韩铭愈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了!”
“离开了韩铭愈,你还会去找蒙时吗?”
“我不知道……”
“这事你让我想想吧。要帮你和韩铭愈和离,可不是一件小事。一旦提出和离,郑韩两家为了巩固关系,未必会答应,你明白吗?”
“我明白,我等你的信儿!”
“回去吧,莫太伤心了,我先走了!”唐廉冲悦媛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
悦媛站在那小桥上待了好一会儿,直到含露带着披风来找她时,她这才转过头来问道:“有什么事吗?”含露道:“小姐,这都什么时辰了?您还不回院子,我可担心死了!您没事吧?瞧着眼睛好像红红的,您刚刚哭过?”
“没事,你别问了。韩铭愈在院子里吗?”
“不在呢,刚刚回来过又出去了。小姐,您为什么又哭了?”
“不提了,先回去吧!”悦媛带着含露回了院子后,吩咐含露去打盆热水来洗洗脸。正洗着,院子里传来了阮氏的声音。含露迎了出去,行了个礼儿说道:“夫人,我家小姐正在洗脸,一会儿就出来。”阮氏不满地朝悦媛房间里瞟了一眼,问道:“这个时辰洗脸?难不成这会儿子才起床?这是哪家的规矩呐?”含露忙解释道:“小姐是不小心弄花了脸……”
“罢了,”阮氏不耐烦地打断了含露的话说道,“你少替她找借口了,我也懒得听那些借口。你赶紧叫她出来,我有话问她!”她说完就往厅里走去了。
相思路过含露身边时,不屑地瞪了她一眼,说道:“还不去上茶?等着挨鞭子吗?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的笨丫头!瞪着我做什么呐?夫人来了,你不得上茶吗?你家小姐枉称是郑府上出来的,就教出你这没礼貌的丫头?还不快去!”
“不必你吆喝,我自然会去的!”含露瞪了相思两眼,转身吩咐小丫头看茶去了。相思哼笑了一声,快步走进了厅里。阮氏坐下后说道:“你跟她费什么话呢?越瞧越不顺眼的东西!跟她家那小姐是一个样儿的,真是招人烦呢!”
相思点头道:“真是没错呢!还说什么郑家家教严苛,我瞧着也不过如此!”
“哼!”阮氏轻蔑地笑了笑说道,“外面的招牌倒是擦得亮亮的,却不知道内里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瞧瞧你家那少夫人便知道了,郑家不过是个绣花枕头罢了。”
含露来看茶时,悦媛还没到厅里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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