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钱迷领着香草到了那当家的跟前,说道:“当家的,我领了这女人来,她说有法子缓解你嘴里那不舒服的感觉。”
“是吗?”那当家的抬头看了香草一眼,一如既往地露出了笑容说道,“拿来吧!”
香草捧起那碗汁水自己先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眯着眼睛咽了下去。这姜汁混着醋的味儿真是又辣又酸,咽下去时还呛着喉咙呢!
那当家的被她那表情逗乐了,伸手接过碗问道:“得咽下去吗?”香草忙摆摆手道:“你不用咽下去,单是用它漱口就行了。”那当家的顺手从桌上递了一杯茶给她说道:“你也漱漱口吧,瞧着你刚才咽下去的那样子,一定很不好受吧?”
旁边钱迷愣了一下,用奇怪的眼神瞟了那当家的和香草一眼。只见香草忙接了过来,咕噜咕噜地喝了两口,拍了拍心口说道:“舒服了!好歹没有那股酸辣味儿了。”
那当家的用汁水漱了几回,然后又喝了两口茶,道:“舒服一些了,你这法子真管用,谁教你的?”
“哦,我们家蒙时教的。”
“是吗?”那当家的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说道,“他倒是教了你不少东西。”
“那是自然……不过,你咋晓得我们家蒙时教了我不少东西呢?”香草那双好奇的眼珠子开始在那当家的脸上转悠了。
“我猜的,”那当家的勉强笑了笑挥手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说?没了的话,就回去吧。”
“有,不过,说了你不会生气发火吧?我听说丐帮的豪侠们气量都很大的。”
“我们不是丐帮的豪侠,不过气量也应该不小,你说吧。”“那我可真说了。我觉着从你们绑匪的角度而言……”话刚说了半句,旁边那钱迷就不耐烦地打断了香草的话说道:“说什么绑匪呢?我们不是匪,外面那些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匪呢!”
“行行行,”香草忙点头道,“你们不是匪,是劫富济贫……不是,是仗剑走天涯的豪侠行了吧?我只是想说,从各位侠士的角度而言,人质太多了,未见得是好事,倒不如放些出去,单留些觉着紧要的在身边保命就行了,这位当家豪侠,你觉着呢?”
“哼!这是想劝我们放人是吧?”钱迷白了香草一眼道,“你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管顾得了这些?你哪儿是替我们想呢?是替你自己想吧!”
“那不是废话吗?”
“什么?”
“我自然很想出去,我儿子现下在家找不着亲娘,吃不着奶水,饿得嗷嗷直哭呢!而我偏在这儿涨奶涨得每晚睡不着,你们觉着这合适吗?你们晓得你们这是啥行为吗?这叫虐待哺乳期妇女,剥夺了母亲喂养娃儿的权利!”
“什么期?哺乳期?”那钱迷直摇头道,“没听过!当家的,你听过没有?”那当家的饶有兴致地看着香草笑问道:“听你的口气,似乎已经替我们想好的主意了?”
香草笑道:“不敢说替你们想好主意了,只是提个小小的建议而已。那上了年纪经常犯病的老人,和嗷嗷待哺中的娃儿对你们没啥威胁吧?你们为啥不放了他们,给他们一条活路呢?害得你们走投无路要做绑匪……不是,是逼上梁山当好汉的又不是他们,对吧?你们不是自称家里也有妻儿吗?只当他们是你们的长辈或者幼子,放了吧!”
草惊廉悄小。那当家的摇了摇头说道:“可你知不知道,对外面那些对我们虎视眈眈的官员来说,父母和子孙才是最紧要的,一是为了存孝义,二是为了保血脉,反而妻室小妾才最微不足道的。倘若我们手里单是你们这些妻妾,他们根本不会再有太多的顾虑,只要我们今天放了人,他们今晚就会毫不顾忌地强攻进来。你看上去并不傻,应该明白这当中的道理。”
“因为妻妾如衣裳,没有再娶一个就完了,是吧?”
“对!”“可事无绝对,我们家蒙时就不是那样的人。我想他拼死都会来救我的!”
“呵!”那当家的把头转向了一边,看着那爬满凉亭生机勃勃的绿藤罗问道,“你就这么相信蒙时吗?
“自然信了,不信为啥要嫁给他?”
“看来他待你真的很好,以至于在这生死的关头,你还坚信他会来救你。”那当家的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听你的口气似乎认识我相公?”
“州府里的录事大人怎会没听过呢?我们动手之前对州府里所有的官员都查探过一遍的,你说会不认识吗?”香草轻轻摇头问道:“我所说的认识,不是听说或者见过一面,我觉得你对我相公是熟悉的。”
那当家的微微一怔,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问?”香草盯着他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偏了偏头问道:“或者……或者我从前也认识你?”
那瞬间,两人的眼睛在同一水平直线上停顿了三秒。香草眼神里充满了探寻和好奇,而他的目光里全是惊愕和激动!片刻后,那当家的有些失态地抽回了自己的目光,望向另一边说道:“这不太可能,我没见过你。小钱,带了她回去吧!”
“我能问问……”
“你还想问什么?”
“我想问,你认识一个叫唐廉的人吗?”听到这句话时,他的嘴角很自然也很迅速地垂了下去,分明显得有些沮丧和心虚。他怔怔地看着香草,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可是他依旧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这个人。”
“哦,”香草点点头说道,“那就算了。”她说完跟着钱迷打算回去了,可那当家的叫住了她,她回头问道:“还有啥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