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百合妖媚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诡谲,嘴角微勾,云淡风轻的笑了笑,然后向她们比划了一个手势,转身翩然离去。
一、二、三……四……
不到五步,蓦地被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拉向了身后,身子由于惯性,撞进了一抹沁着浓烈的古龙水香味的胸膛中。
伊百合抬眸,不意外的对上了那双幽蓝的深邃凤眸。
“跟我回去。”藤南川低沉的嗓音传来,带着性感的磁性,直直撞进她的耳膜里。
“藤哥哥……我……”伊百合后退一步,娇媚的脸上做出为难的表情,怯怯的瞥了那边的两个女人一眼。
藤南川颀长挺拔的身子挡在她的面前,一双墨蓝色的深眸,紧紧地锁着伊百合的一举一动。
留意到她的表情,不待伊百合反应,他已经打横将她抱进了怀里。
“放我下来。”伊百合双手扒着他的衬衫袖子,扑腾着,想要逃脱他的怀抱。
藤南川双臂紧紧地禁锢着她,不容她再多言半分,直接迈着大步越过那两个女人,朝别墅走去。
“藤哥哥,不要嘛,放我下来!”伊百合在他怀里装模作样的挣扎,双手搂紧藤南川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同时还对那两个女人挤眉弄眼的。
叶列娜脸色铁青,嫉恨的狠狠瞪了沈清昕一眼,训斥她的没用。
沈清昕只能默默地低下头,承受叶列娜的教训,涂着豆蔻的指甲掐入掌心里,却不敢多说半句。
藤南川将伊百合抱回房间,并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交代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伊百合也确实需要好好休息,她此刻喉咙痛的很,脑袋也晕晕的,应该是感冒了。
没精力再跟藤南川去问些什么,也没有力气再去应付那两个女人。
伊百合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了几大口,然后爬上床,盖好被子,就这样睡了过去。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伊百合醒来后发现天已经大亮,而床边依然空无一人。
看来昨天晚上,藤南川还是没有回来跟她一起睡。难道他又跟沈清昕在一起?
伊百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但只要想到那个沈秘书还留在这座别墅里,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睡了一觉,喉咙是不再痛了,可是感冒还未好全。
伊百合打开窗户,打算下楼去花园里透透气。
可刚一走下楼梯,就听到大厅里传来一阵喧哗。
伊百合本不喜欢多管闲事,可是楼下那阵势实在大了。
只见客厅中心的沙发前,管家、佣人、女仆们排排站。
藤南川端坐在沙发上,叠着腿,冷峻魅惑,挺拔颀长的身躯,在银灰色的合体西服映衬下,更彰显着一抹矝贵的气质,高高在上,如公爵矝贵奢华。
而站在他面前的沈清昕,身上穿着一件很性感的深V低胸长裙,脸上带着一丝气愤的表情,尖尖的手指指向地上的一个女仆。
“藤总,你要怎么处置她嘛!”沈清昕娇嗲着嗓音问,装出一副温柔到几乎可以滴出水来的柔媚样子,可转眼看向女仆时又是一脸倨傲嫌恶的神色。
伊百合心里泛起冷嘲,原来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变脸如此之快!
小女仆跪在藤南川的面前,腰板挺得很直,不敢说话,只一个劲儿地啜泣。
藤南川英挺的眉头,淡淡地皱起,幽蓝的深眸,深若一寒潭般深不见底,表情讳莫难辨。
他没有开口,只是端坐着,那样子就像是孤立人群之外的智者一样,端看身边众人愚鲁的过活,自己却脱俗其外。俊美的脸庞,健硕的胸膛,笔直的双腿,洋溢着无限尊贵的气质,魅惑的薄唇,勾勒出一抹高高在上的距离感。
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叶列娜,瞟了一眼伯罕,不悦的训斥道:“这点小事还需要少爷亲自过问吗?”
“夫人的意思是……?”伯罕脸色一滞,小心翼翼的问。
叶列娜毫不犹豫的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家法处置。”
她身后站着的尤利也是一脸决不饶恕的表情,冷厉的目光直射向那个小女仆。
伯罕虽然平日里是位严苛的管家,可到了关键时刻,对手下的这些仆人还是挺仁慈的。毕竟他们每天朝夕相处,总会有感情。
伯罕委婉地想要求情:“夫人,你念在她年纪还小,就……”
“年纪还小?”叶列娜不以为意的挑眉,目光犀利地望着小女仆,“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仆跪在地上,显然被这阵势吓到了,怯怯的不敢多言。
“她过了年才满17。”伯罕连忙替她回答,“她是中国人,父母都是来英国打工的,实在是国内的家境情况不好,才会把她小小年纪就来这里帮佣。这一次,应该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夫人、少爷,你们念在她是初犯,就绕过她这一次吧。以后我一定严格看管!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伊百合一听到这小女仆是中国人,便不由的多瞥去两眼。
她曾经也一个人在国外生活过,深知小小年纪在外国的不容易,何况小女仆还是来这里帮佣的。
这不看还好,一看把她怔住了,这个跪在地上的小女仆不就是昨天晚上帮助她翻墙的那个女孩吗?
她这是犯了什么事了,让叶列娜跟沈清昕联手,这么兴师动众的领着一帮下人跟管家,把她带到藤南川面前要处罚她?
沈清昕听到伯罕的话,不屑地嗤笑:“小小年纪就手脚不干净,长大了,一定是个贼。”
就在这时,伊百合走过来问:“怎么回事?”
藤南川睨了她一眼,目光深邃,却没有说什么。
叶列娜见到她一向是没什么好态度,冷哼一声,别过头去。
沈清昕见此情景,表情立即夸张起来:“我们在训家贼,你也来凑热闹?”
看她那傲慢的姿态,好像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伊百合只是一个住客。
“家贼?”伊百合目光在小女仆身上扫了一眼,抬起头来,讽刺的问:“怎么你也算是这个家的人吗?”
“你!”沈清昕被伊百合一句话噎住,却又无话反驳,只能急地干跺脚。
伯罕恭敬的回答:“少奶奶,这个女仆她偷拿了沈小姐送给尤利的项链,私藏在闲置的鞋子里。方才尤利发现项链不见了,整个别墅下人的房间彻底搜查,于是从她的床铺下搜出来了。”
尤利在旁边附和着点头:“这条项链是沈小姐送给我的礼物,我一直珍藏的很好,一定是她偷去了。”
伊百合留意到,他们说的那条项链,是一根铂金的项链,吊坠是一颗蓝色的宝石。
此时项链正在藤南川的手里,只见项链细细的链子缠绕在他完美修长的手指上,散发着宝石蓝光芒。
确实是一条很漂亮的链子,有人见财起意并不奇怪。
可奇怪的是,这条链子既然是沈清昕送给尤利的,当时她送给她的时候,这个小女仆并不在场,否则昨天晚上小女仆也不会认不出来她就是少奶奶,如今沈清昕才在藤家住了没几天,就闹出项链被偷的事情,伊百合虽然暂时还猜不出他们想拿这条项链做什么文章,但肯定不可能是表面这么简单。
“呦,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不就是沈小姐贿赂藤夫人的替身女佣尤利的一条项链丢了吗?丢了就再送一条呗,反正沈小姐认识的富豪朋友多着呢,也不在乎这么条链子,是不是呀沈小姐?”伊百合玩味的歪了歪小嘴儿,巧笑嫣然,故意讽刺她。
“我……”沈清昕眉头一皱,刚想辩驳,却被伊百合打断。
“难道沈小姐丢不起?”伊百合娇呼一声,意味深长的叹道:“不会这么一条链子,就让沈小姐耿耿于怀吧?”
沈清昕脸上挂不住,嫉恨的瞪着她。
这时候叶列娜开口帮腔了:“Alizee,你身为藤家的少奶奶,应该知道这件事不仅仅只是一条项链的事,而是关系到罗斯藤家族的声誉,在你嫁进来之前,藤家的仆人一向循规蹈矩,不敢逾越雷池半步,可是这段时间藤家的规矩越来越松懈了,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这个少奶奶没学好规矩,做好榜样,连带着下人也学会偷盗了。”
伊百合闻言心里泛起冷嘲,这叶列娜义正言辞的说了一大堆,就差没直接抹黑她,说这条项链是她教唆这个小女仆偷窃的。
不过她并没有马上生气,而是镇定的扬起脸来,笑容可掬:“妈咪,你严重了,她们既然来藤家帮佣,我们应该信任她们,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才对。”
她面带微笑,亲切的称呼,仍由叶列娜再不喜欢她,也不好在这些下人面前说她什么。
伊百合目光扫向那一排佣人:“你们有谁看到项链是她偷拿的了吗?”
佣人们全都摇摇头。
“既然没有人证,你们怎么确定这东西就是她偷拿的?”伊百合摊摊手,好笑的反问道。
沈清昕锐利的声音插进来:“你的意思是,这项链会自己张腿跑到她的鞋子里去?”
伊百合转过脸,目光警告地盯着沈清昕:“不,我的意思是,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证据。我们不可以冤枉任何一个好人,当然,也不可以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最后两个字,伊百合咬音咬得特别重。
沈清昕的胸口大大起伏了一下,像是要发作,但是她竭力忍了,倾身向前,温柔如水的对藤南川款款问道:
“藤总,你不会就这样放过这个贼吧?”
藤南川的蓝眸看了伊百合一眼,然后低头望着手里的项链,不动声色。
沈清昕见藤南川没搭理她,便将劝说的对象换成了叶列娜,柔柔的说道:“藤夫人,如果我们这次姑息了这个贼,她得不到一点教训,怎么会懂得做人的道理,以后怎么改正?看似在帮她,其实是害了她!”
尤利做出一副受害人的模样,也连忙跟着附和:“是啊,夫人,这种事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放一个这样的人在藤家干活,我们也不放心啊!”
叶列娜眼眸一冷,当即点点头:“你们说的是!”
作为藤家的女主人,即便是冤枉了一人,也不能助长了这样的偷窃行为,如不严惩这个女仆,只会给其它下人留下不好的范例,那藤家以后也就没有规矩了。
沈清昕瞬间逐笑颜开。
叶列娜目光望向藤南川:“我看这件事就按家法处置吧。”说着,给伯罕使了个眼色。
伯罕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照做了,过去拉这个小女仆起来。
小女仆似乎被吓傻了,刚站起来,双腿一软,又跌回地上跪着。
从始至终,她一句话都没说,一直在哭。
伊百合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事情还没弄清楚,怎么证明她就是贼了?不过才17岁的孩子,你们无凭无据为什么一定要为难她呢?”
她的声音一出,整个大厅都安静了,敢公然反对藤夫人决定的,这世上也就只有少奶奶一个人了。
叶列娜表情阴冷,她盯了伊百合半晌,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我说她是贼,她就是贼,如果你说她不是,拿出你的证据来证明。”
伊百合敛下笑颜,走到尤利面前,目光锐利的看着她,问:“你说项链不见了,是什么时候发现它不见的?”
尤利一怔,似乎没有料到伊百合会追问的这么清楚,她眼珠子转了转,吞吐的答:“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什么时候?”伊百合刨根究底的追问。
尤利眼神偷瞄了沈清昕一眼,回答不上来。
伊百合忍不住冷嗤:“尤利,我现在问你项链具体是什么时候失窃的,你望着沈小姐干什么?难道沈小姐比你更清楚?”
“这……”尤利低垂着眸子,手不安的攥紧在一起。
“项链是我跟尤利一起发现失窃的,就在昨天晚上晚饭不久后。”沈清昕未免其它人起疑,挺直了腰板辩解道。
尤利附和着点头:“没错,就在昨天晚上吃完晚饭后。”
伊百合冷笑:“你确定是在昨天晚上吃完晚饭后?”
尤利连连点头,肯定道:“就是在吃完晚饭后。”
伊百合耸肩,声音里透着一丝嘲弄:“那就不可能是她偷得了,因为昨天晚上晚饭后她根本就不在别墅,怎么有机会偷窃了你的项链?”
现在她终于有证据证明这个小女仆没有偷项链了,昨晚是伊百合亲眼看见她半夜翻墙进来的,而藤家的大门晚饭后就不允许佣人自由进出了,这个女仆怎么可能有时间去偷沈清昕送给尤利的项链呢?
他们分明是栽赃嫁祸!
“你怎么知道她昨天晚饭后不在别墅?”沈清昕眼里划过一道精光,顺着她的话问道。
伊百合直言不讳的答:“因为我可以证明,她是直到半夜才回来的!”
“呵,少奶奶你以为你这么说,夫人就不会追究她的责任了?”沈清昕嘲弄的冷笑,那话语里分明透露出是伊百合存心要包庇这个小女仆的意思。
伊百合皱起眉头,正想辩驳——
叶列娜眼眸寒冽的瞪着她:“Alizee,你说这个女仆是昨晚半夜才回来的,你怎么知道?又有谁可以证明你没有说谎?”
“我……”伊百合刚想理直气壮的开口,她当然不是故意包庇,而是确有其事,因为言泽寺就是最大的证人,昨晚他分明见过她跟这个小女仆,他就能帮她证明这个小女仆的确是半夜才翻墙进来的。
可是话到嘴边,伊百合却说不出来。
她终于发现沈清昕为什么要拿项链这件事做文章了,其实项链并不是重点,只是一个噱头,她就是要故意把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这个小女仆的身上,从而引她现身,让她为这个小女仆说话,继而说出言泽寺这个名字。
只要伊百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她昨晚半夜偷偷见过言泽寺,那她这个藤家少奶奶的清誉也就毁了。
想来昨天晚上沈清昕是发现了她出了房间,还跟言泽寺见面偷偷离开,所以今天才绕了这么大一圈,拿这件事做文章。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心机还真不是一般的深,为了赶走她,自己顶替Alizee的位置做藤家的少奶奶,她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怎么了,少奶奶,无话可说了?”沈清昕满意的看着伊百合欲言又止的模样,得意的笑道:“少奶奶真同情心泛滥,好博爱,好伟大哦。为了一个下人,不惜自己出面维护,连我都忍不住要被感动得怆然泪下了呢。”
伊百合凌厉的眼神瞪了她一眼,双手紧紧握拳。
这个女人现在是摆明知道她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她昨晚见过言泽寺,所以故意出言奚落。
伊百合很想跟她吵,可是现在吵起来,只会对这个小女仆更加不利。
何况有叶列娜在场,她说什么,她都会偏向沈清昕。
“藤哥哥,希望你能公正处置,昨天晚上我确实见她到半夜才回来的。”伊百合抬眸望向藤南川,妖媚的脸上极为认真。
藤南川突然站起身,蓝灰色的瞳眸瞥过伊百合的脸颊,高大的身躯一步步逼向那个小女仆。
他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咻咻散发着冷气。
居高临下站在小女仆的面前,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冷冽、霸气:“我给你一次机会,这条链子是不是你偷拿的?”
“我……”小女仆眨着模糊的泪眼。
“要敢说一句假话,你恐怕就不只是被赶出藤家这么简单了。”叶列娜在旁边厉声插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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