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老幼妇孺,但凡能提刀杀人的,都被尽数召集,不下十万众。
太子刘沐闻之此等情形,颓自冷笑不已。
“十余万众,着实为数不少,我大汉无须这么多牧羊人啊!”
太子少傅赵立出身军中遗孤,素来对塞北外族极端敌视,意有所指道。
恩师兼岳父大人如是感叹,刘沐自是不会随意听听。
刘沐微是沉吟:“待得夷灭漠北匈奴,再作打算吧,总得师出有名。”
赵立举目北望,笑道:“要夷灭的,又何止匈奴,只不知骠骑将军现今进展如何?”
“时间如此宽裕,若卫青连既定的军略都无法执行,那又有何颜面再忝居高位?”
刘沐不以为意的撇撇嘴,随即翻身上马,振臂高呼道:“诸将听令,随本帅领兵出营,马踏漠北,封狼居胥!”
军令下达,十余万汉骑尽皆拔营,沿着大鲜卑山西麓,一路向北,呼啸而去。
大漠西缘,三千余里外的阿尔泰山脉东麓,骠骑将军卫青亦在率军北上。
此时此刻,卫青麾下已非止细柳和建章两大精锐骑营,娄骑、奎骑和昂骑这三支戍边骑营亦已在半月前,与卫青所部会师于火洲。
五支骑营,战骑加诸曹辅兵,也高达十余万骑。
为剿灭栾提且车所部?
呵呵,栾提且车早已仓惶北逃,也不知是去投奔还是去祸害坚昆国了。
坚昆,汉人亦称为鬲昆。
坚昆人不同于寻常的北方外族,乃是赤发碧瞳的白种人,约莫是后世吉尔吉斯民族的祖先。
实际上,在秦汉两朝时,北方外族多以叶尼塞河简单划分东西势力范围,东面是黄种人,西面是白种人。
在这年月,西北亚白种人,再强也强不到哪去,北欧的白种人,更皆是尚未开化的蛮族。
非但是华夏百姓,便连东胡各族,皆不太愿与这类“难以教化”的劣等民族往来。
先秦时,坚昆人就已在西伯利亚平原的叶尼塞河上游游牧,兼营农业和狩猎,且多养貂,豢养了不少好马。
秦末汉初,匈奴崛起,冒顿单于征服了坚昆国,使其成为匈奴右部辖属,每岁皆要向匈奴进贡大量的貂皮和马匹。
及至匈奴式微,无力再掌控较为强大的属国,坚昆国明面上虽仍是臣附匈奴,实则每年的岁贡是愈发的少了。
漠北匈奴经过十余载修养,本已渐渐恢复了几分元气,孰料在屠耆单于病逝后,又爆发了夺位内乱,右贤王栾提且车兵败,率残部逃往阿尔泰山南麓,抢占了呼揭国的驻牧地。
柿子挑软的捏嘛,谁教呼揭国不如坚昆国军力强呢?
然在数月前,闻得大汉骠骑将军率汉骑清剿流窜到火洲游牧的羯人,栾提且车就晓得阿尔泰山呆不住了,举目四顾,也唯有率部北上,尚有出路。
正因如此,待卫青清剿完羯人,进军阿尔泰山脉时,早已不见半个匈奴人。
不少汉军将士忧心忡忡,生怕是主帅轻敌,真的“贻误战机”,放跑了匈奴人,没法向朝廷和陛下交代了。
卫青等一众将帅却是老神在在,依旧缓缓进军,沿着阿尔泰山脉东麓继续北上。
直至八月十五,也就是太子刘沐从北冀塞挥师北上的当日,卫青所部也突是加速进军,往西伯利亚平原疾驰而去。
“各骑营校尉听令,各自依既定军略,率部突袭,凡瀚海侧畔,叶尼塞河流域,非我族类,尽皆诛绝!”
卫青颁下军令,沉声道:“屈射、丁令、坚昆、薪荤,四族尽皆夷灭后,各部就地掠取补给,囤驻休整,多遣游骑斥候巡视周边地域,不得教半个匈奴北逃,若遇匈奴溃兵,饶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之尽数斩杀!”
汉廷此番北伐,实则五大精锐骑营已倾巢而出,外带五支戍边骑营,战骑加诸曹辅兵,足足超过二十五万骑。
近乎大汉骑军的全副家底!
漠北匈奴?
北地外族,但凡成了气候的,都得顺势诛绝!
刘彻就特么不相信,北方游牧民族还真的杀不绝?
对于漠北匈奴,这无疑更是汉廷不惜血本为他们编织的天罗地网,百余万匈奴族众,半个都不能放过!
此战过后,饶是瀚海以北的西伯利亚,也绝对没有名为匈奴的民族!
至于在欧洲搞风搞雨的军臣单于所部,罗马独裁官屋大维在率军渡过波河后,还真就破釜沉舟,背水一战,重创了匈奴和色雷斯的联军,夺回了波河平原。
军臣单于已率部转往高卢地区,去祸害凯尔特蛮族了。
这特么就是只老狐狸、老兔子、老蟑螂,生命力顽强到刘彻都不得不心生敬佩。
亦因如此,大汉君臣更是坚定信念,饶是倾尽全力,也非要将漠北匈奴尽数诛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