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邸学舍蒙学馆,清河王刘乘正在给一众王侯子嗣授课,他虽身为身为帝国科学院的院监,公务甚是繁重,却仍会抽出不少时间,前来宫邸学舍授课的。
固然如此,他也不可能为所有的学童授课,即便宫邸学舍拥有雄厚的教育资源,然最顶级的师资力量还是会偏向投入在最为优秀且地位最高的那群孩童,譬如太子刘沐等人便可接受刘乘的亲自指导。
“今日为师给你等讲讲何物谓之电,如何?”
刘乘一如既往的和颜悦色,没甚么师尊架子,授课时馆舍内的气氛甚是轻松。
“夫子,弟子早已醒得了,书里也写得明明白白的,不劳先生再多费唾沫了。”
太子刘沐打着呵欠,百无聊赖的趴在桌案上,毫无仪态的撇嘴道。
今日父皇没召他到未央前殿垂幔听政,待得午后再前往宣室殿陪父皇批阅奏章即可,故难得清闲,本是想听卫绾夫子讲些有趣的历史典故,岂料皇叔刘乘突是得空,跑来将卫夫子的课业顶替掉了。
倒非刘乘敢对卫绾不敬,着实是他公务繁忙,卫绾这太学祭酒却已近乎半隐退的状态,就等寻到合宜之人接任了,故平日有大把闲暇到宫邸学舍授课,见得刘乘抽出空来,自是会让他先授课。
“嗟!你这惫懒小子,还懂得尊师重道么?”
刘乘瞧着自家侄儿那副没正形的模样,不由扬了扬手里的教鞭,民间夫子过往惯用戒尺,宫邸学舍乃至各地官学内的夫子却已渐渐习惯用教鞭了,盖因黑板和粉笔的使用已大为普及,夫子的授课模式也发生了极大的转变,用细长的教鞭,在讲授黑板上的图文时更方便些。
“夫子此言谬矣!”
乘氏侯嗣子刘典一改平日的寡言鲜语,出言插话道:“弟子曾闻陛下有言,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电学之道,弟子们已从书中习得;发电机的制作,弟子们也是醒得的,无论脚踏式或手摇式,无非是所谓驱动力的不同,真正发出电来的还是那切割磁场的线圈,要制作不难的;既无须夫子传道授业,亦无须夫子为我等解惑,夫子还是讲授旁的课业吧。”
“是啊,是啊,夫子,讲讲那能飞天的热气球,索性改实践课好了!”
年岁最小的公孙愚出言附和道,两眼泛着兴奋的亮光。
刘乘恍然,却是笑而不语。
“你个蠢东西!”
太子刘沐见得刘乘脸上的谑笑,就晓得他们的谋算露馅了,再激不得皇叔带他们去瞧那热气球,自是甚为恼怒,抓起桌案上的书卷扭身朝侧席的公孙愚砸去。
“竖子不足与谋,竖子不足与谋啊!”
刘典亦是摇头轻叹,猪队友着实是带不动的。
旁的王侯子嗣外加霍去病和苏武两位太子庶子皆是满脸丧气,却也不敢如刘沐和刘典般出言数落公孙愚,至于心里如何腹诽埋怨就不晓得了。
公孙愚晓得自个确是犯了蠢,缩着脖子,舔着脸赔罪道:“太子表兄息怒,息怒,我知错了,昔年太皇太后可不正是慧眼如炬,才赐我以愚为名么?”
“呸!”
刘沐啐了口,也没再多作责怪,为得求饶连曾祖母都搬出来了,这厮面皮厚,骂是没用的,打又下不去手,好歹是自幼屁颠屁颠跟在他屁股后头撒尿和泥的亲表弟。
“好了,莫再闹腾,那热气球尚待不断改进,现下乘坐着实有些凶险,你等就莫要动甚歪心思了,若无陛下谕示,谁也不敢让你等乘坐的。”
刘乘颇是无奈的耸耸肩,这是实话,饶是他自身,虽能在内卫的随扈下乘坐,却也只能在未央沧池上低空飘荡,不得升空过高,免得被大风刮跑甚或倾覆坠落。
大汉现下的材料工艺,并不足以制造出足够结实及有良好耐热性的帆布气囊,更遑论可转向的可控燃烧器,只能通过升降选择不同的风层进行方向调整,那无疑是拿性命来赌风向。
此言一出,馆舍内响起无力的哀叹声,想求得皇帝陛下准允,那可比登天还难,太子殿下更是不敢开这口。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况乎国之储君?
皇帝老子若晓得他这般作妖,必要打得他屁股开花!
“莫要摆出这般丧气模样,为师今日可是带了新奇玩意来。”
刘乘自幼由兄长刘彻代为教导,故行事风格和处世态度与寻常汉人大为不同,做了宫邸学舍的夫子,对诸多弟子的教育方式自也不同寻常夫子,且因在座众人多为他的子侄,故师生关系甚为亲近,没必要弄得太严肃。
亦因如此,这些王侯子嗣最是喜欢听刘乘授课,非但不忌谈笑打趣,且还不时能上那所谓的实验课和实践课,甚至能得着些新奇的小玩意。
譬如发条玩具及轮船和火车模型,虽说太子殿下早就有了,可旁的王侯子嗣却是稀罕得不得了。
此时闻得夫子又带来新奇玩意,便是太子刘沐都来了精神,一对狭长凤眸直泛绿光。
要晓得,太子殿下脾性最为霸道...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