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亲率五十万汉骑北狩,单于可敢来战?”
单于大帐内,军臣单于听闻汉国皇帝让人传的话,自是冷笑连连。
五十万汉骑?
果是狂妄的黄口小儿,莫非以为这般虚张声势便能让我匈奴撤兵?
军臣单于看向身侧的中心説,出言询问道:“如今刘彻小儿已远离关墙,依国师之见,我匈奴大军是否该断其后路?”
中心説沉吟片刻,躬身道:“回禀大单于,臣以为不可。”
军臣单于微是皱眉:“为何?”
中心説答道:“左贤王昔年征讨乌桓诸部,却被倚靠汉国边塞的乌桓骑射不断牵扯,最终非但无奈撤兵,更遭乌桓大军追击数千里,实乃前车之鉴啊。”
军臣单于颇是不甘道:“可据斥候回报,刘彻现下已挥师大戈壁,距离最近的汉国边塞足有三百余里,且其麾下不过区区十余万汉骑,单凭我单于庭大军便可将之击败。”
中心説辅佐他多年,岂会猜不到他的心思,不禁暗叹匈奴君臣多是急功近利的莽夫,过往尚有右贤王略懂谋略,可惜被汉军斩杀与河西走廊,新任的右贤王伊稚斜也是个莽夫。
中心説问道:“大单于或许能将汉国骑军轻易击溃,但真有把握斩杀甚或生擒刘彻那厮么?”
军臣单于默然良久,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匈奴铁骑即便再勇猛,也不可能在大草原围歼十余万汉骑,汉国皇帝在众多汉骑的护卫下若全力逃窜,数百里外的边塞昼夜可至,确实没把握将之擒拿。
何况汉国皇帝若换了寻常汉军的装扮,想从数以十万计的乱军中将之辨认出来,无异于大海捞针。
军臣单于复又问道:“那国师以为该如何行事?”
“依臣之见,刘彻此子虽是狂妄,却也非有勇无谋的莽撞之人,他此番非但亲率汉军出塞,且故作托大的孤军深入,更让人传话挑衅,或许是想再照着昔年乌桓人的做法,将我匈奴大军牵扯在茫茫草原。”
中心説见得军臣单于松了口,忙是打铁趁热的出言分析着汉国皇帝的盘算。
军臣单于微是颌首,却仍有些不解:“昔年乌桓人之所以得逞,盖因左贤王领兵南下时未备足粮草牲畜,而乌桓人可从汉国关塞获取粮草,即便如此,也足足拖了大半年的光景。
现下刘彻领兵远离关塞,难以获取粮草支应,而我匈奴诸部皆齐聚在此,牲畜不可计数,拖延愈久,反倒对汉军愈是不利吧?”
中心説摇摇头,沉声道:“十月将至,汉军无须将我匈奴大军牵扯太久,只需有两月光景,待到凛冬飞雪,我匈奴想再攻陷汉国关塞,便是难上加难。”
“原来如此!”
军臣单于骤然瞪大双目,拍着大腿道:“刘彻小儿果是阴损,若非国师提醒,我险些遭了那厮算计,误了大事!”
中心説忙是谦卑道:“大单于言重,此乃臣的本分。”
军臣单于向来不喜他的虚应客套,径自问道:“依国师之见,为之奈何?”
中心説早有定计:“想来汉军必以为我匈奴各部族齐聚此地,会依往例先举行蹛林大会,方会对汉国用兵,大单于不妨趁汉军不备,即刻领各部族南下上谷郡的关塞,攻其不备!”
“此计甚妙!”
军臣单于眼神大亮,忙是追问道:“国师以为该当攻击何处关隘?”
中心説毫不迟疑道:“广宁塞!”
“广宁塞?”
“不错,上谷郡为燕地关墙起始之地,依燕山为屏障,使我匈奴不得从燕北南下,牧马中原。然昔年燕国修筑关墙,多为防备中原诸侯,故鲜少在阴山修筑关隘,待到秦皇六合诸侯,方在燕北的阴山大兴土木,修筑边塞。”
中行説略是斟酌,尽量委婉道:“秦末以来,燕北为我匈奴驻牧地,秦时的燕北边塞已多被废弃,近年汉军虽夺回阴山南麓,但尚来不及将各处燕北关塞尽皆好生修筑,这广宁塞便是如此。
广宁塞居于阴山谷地,因其地南倚于延水,地势北高南低,土质松软,塞城不宜高筑砖石,故仅能夯土为墙,且仅高丈余。汉军虽在此关隘囤驻重兵,然我匈奴大军向来不惧汉军兵多,只忧汉国城坚池深……”
“不错,确是如此!”
军臣单于不禁大喜过望,抚掌大笑道:“便依国师所言,即刻兴兵南下,夺取那广宁塞,横贯阴山,今岁我族便可在燕北乃至河朔越冬!”
九月末,军臣单于聚集匈奴诸部,得铁骑三十万,族众近百万,奴隶牲畜无数,悍然兴兵南下,兵锋直指广宁塞。
汉军斥候探知此事,忙是分别向皇帝刘彻和太尉李广分别传讯。
刘彻闻讯,骤是颦眉,即刻遣亲卫向李广传旨。
城破,夷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