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天边乌蒙蒙的一片,晚膳过后,外头竟下起雪来。方才彭韶不就是,他道:“有。”
朱佑樘不假思索,道:“如此凛冽且昏黑,倘若廉贫之吏,归途无灯火为导,怎么办?”
张瑜讪笑着应了声,也不知该如何言答,朱佑樘道:“传令下去,日后若是遇到在京官员归还,不论职位高低。一律铺军执灯传送。”
“是。”
朱佑樘素来体恤下臣,只是此回这般,到底是体恤所有在京官员,还是只为体恤彭韶一人 ,那便不得而知了。
翌日冬雪渐消,外头因融雪不甚寒冷,坤宁宫升了暖炉,也叫张均枼禁不住这严寒侵袭。
张均枼拢了拢身上的斗篷,道:“如今已是初春,竟还是这般寒冷。真是怪异。”
南絮露出微微一笑,道:“这回冬天来得便有些晚,奴婢方才出去,瞧见屋檐上的雪水滴下来都结成冰柱子了。”
“冰柱子?”张均枼听言竟是来了兴致。欣喜道:“本宫长这么大,还从没玩儿过冰柱子呢。”
南絮噗笑,道:“怎么娘娘都这么大人了,还想玩儿那东西,今儿天寒,娘娘若是碰了那东西。保不准这手还得冻伤了。”
张均枼笑道:“姑姑还真信了,本宫可是沧州人,这冰柱子小时候倒是玩儿过,只是那会儿家教严,主母都不让碰那些。”
正说着,张均枼渐渐收了笑意,语气亦是愈发淡然,只道:“那时候,兄长总会爬梯子,够着屋檐下的冰柱子,偷偷取来送给本宫。”
不知为何,每每提及小时候的事情,张均枼总不免感伤。
南絮已是看在眼中,有些人,爱了便是爱了,又岂能轻易忘记,就如她与江离,也是那般难忘。
“娘娘,”眉黛入内,禀道?“谈大人来了。”
张均枼忽听闻谈一凤过来,自是难掩面色欢喜,匆忙下榻,也不顾斗篷随之掉落在软榻上便出了暖阁。
南絮见她如此,不免怔怔,想平日里朱佑樘过来时,她也从没有如此欣喜,果真是旧情难忘么。南絮回过神来,方才瞧见她没有披上斗篷,何况外头殿门还大敞着,连个暖炉都没有升,怕是得冻着,她连忙拿起斗篷跟出去。
张均枼出了暖阁,便见谈一凤站在殿中,他穿着一身月白色华袍,披着厚厚的大氅,只是面色苍白,唇色若有若无,两手时不时搓在一起,似乎畏寒。
“兄长觉得冷?”
谈一凤闻声回首,彼时南絮亦唤了张均枼一声,忙将斗篷给她披上。
张均枼侧首望着一侧的都人,道:“你们两个,去搬个暖炉出来。”
都人正应着,谈一凤却道:“不必了,微臣有事想同娘娘说。”
张均枼一愣,自觉的摒退左右,连南絮也出了去。
谈一凤始终站着,张均枼便也没有坐下,她问道:“兄长有何事,说吧。”
“倪岳被杀,是你的手笔?”
张均枼颇是怔忡,虽顿了顿,却也未躲避,只道:“兄长怎么知道的?”
谈一凤早料想她会问,自是早早的编出了缘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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