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周瀚面色不善地进了佛堂,墨菊就猜到他所为何来,便机灵地将其他人悉数支开了。她自认是孟氏身边最得用的人,没有听不得的,便大大方方地守在门边把风。
周瀚叫她退下,她心下虽有些不情愿,却不敢违逆。朝两人福了一福,轻手轻脚地退到稍远一些的地方去。
周瀚深吸了一口气,语调有些艰涩地开了口:“母妃,事到如今,我也不隐瞒你了,其实……其实润儿是我的骨肉……”
“你说什么?!”孟氏点数念珠的手猛然顿住,睁眼看向周瀚。
话已出口,再说就没那么难了。
“润儿是我的骨肉。”周瀚一字一顿地道,“所以,母妃,如果真的是您给润儿下的毒,就赶紧把解毒的方子拿出来吧。否则,您就害了您嫡亲的孙子啊!”
孟氏淡漠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没有找回身份之前,她就知道周瀚跟方氏曾经彼此有情。回府之后,也一直听孟馨娘絮叨,说方氏不要脸,一有机会就跟周瀚这继子眉来眼去。
可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只当是孟馨娘小心眼儿的猜疑。
京城方家乃清贵之家,方家的人各个端方刚正,方氏乃这一辈的嫡长女,家教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这世上的女人,大抵都是嫁了谁就跟谁一心一意地过日子。济安王生得高大威猛,文武双全,虽说早年对老太妃言听计从,总的来说还是坚毅果决的性子,就男人的魅力来讲。可比周瀚这文不成武不就、喜欢伤春悲秋的文弱之人强多了。
别看前宅后宅只隔着一道门,对女人来说却如同天堑。出来进去奴仆成群,在济安王的眼皮子底下,方氏想跟周瀚有点儿什么都难。
她怎么也没想到,被她当成耳旁风的话竟是事实。她的儿子跟继母搞在了一起,还搞出一个孩子来。
她是脏了身子的人,虽然不是她的错。可内心深处没有一日不受到伦理和道德的审判。若不是有报仇的信念支撑着。她恐怕早就崩溃了。
正因为没能守住自己的贞洁,她才格外看重操守伦常。她容忍不了自己身上的污点,更容忍不了别人做出悖伦丧德之事。
这种令她不齿又羞耻了半生的事情。竟发生在了她儿子的身上!
“混账。”她将手里的念珠狠狠地摔在周瀚的脸上,怒声骂道:“这天底下的女人多如牛毛,你跟谁不好,偏偏跟她……
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居然跟那个女人生出一个孽种,给自己留下偌大的一个把柄?!这要是传了出去。你的名声还要不要?前程还要不要?谈哥儿和真姐儿将来要怎么办?
你可真是色令智昏,鬼迷心窍,糊涂透顶!”
孟氏回来一年之久,周瀚还是头一回见她用这种表情这种语气说话。直到此刻。他才觉得孟氏身上有了些许母亲的影子。
默默地听她骂完,往前走了两步,双膝跪地。“母妃,儿子知道自个儿犯了错。可错已铸成,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母妃怎样教训儿子都成,可润儿是无辜的。他生来就体弱多病,已经受了不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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