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起了刺探之心,话说得不免重了些。
方依云见他屡屡抢在萧铮前面发问,萧铮却没有出言喝止,而是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心下虽有狐疑,可也没往旁处去想。只当这人深得萧铮的倚重,替主子问了不便问出口的话。
是以被质疑了也丝毫不恼,“为奴做婢又当如何?
这世道需要有人为奴做婢,不是凭我和这一院子的女孩儿一时半刻就能够改变的。既无法改变,只能去适应,去遵循,再从中寻求更好的生存之道。
同样是做奴婢的,有一技之长的,得到雇主的赏识的机会就多一些,就能提升得更快一些,终有一日能够独当一面,这难道还不算自强自立吗?
在我看来,出仕拜相跟为奴做婢都是受雇于人,拿禄办差,从根本上说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雇主地位高一些低一些,办的差事大一些小一些,拿的工钱多一些少一些罢了。
出仕拜相足够荣光,为奴做婢也并不丢人。
只要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和能耐吃饭,不自个儿轻贱了自个儿,做什么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找到适合自个儿的位子,做适合自个儿的事情,尽可能地发挥自个儿的本事。”
她的声调并不激昂,却别样慷慨。萧未凝视着她清娟的面庞,眼底慢慢浮现出一团光亮来。
第二日天还没亮,萧未就带着依旧病恹恹的萧乐林启程回京了。
未免惊动一些不该惊动的人,萧未制止了周漱和萧铮,不让他们出城相送。一辆乔装过的马车,几匹快马,从周府侧门悄然离去。
出了济南府城,萧乐林掀开车帘,望着森然厚重的城墙,黑洞洞的城门,还有离她越来越远,并不在视野之中的那个人的身影,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噩梦。
“哥哥……”她轻声唤道。
萧未驱马来到车旁,“怎么了乐林?你可是有什么需要的东西?”
“哥哥,你说如果我杀了她,他会喜欢我吗?”萧乐林大半张脸隐在帘后,只露出一只黑幽幽的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萧未心头一跳,自然知道她口中的“她”和“他”指的分别是谁。他没想到从小疼爱到大的妹妹,竟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罕见地沉了脸,“你杀了她,他只会恨你,绝无可能喜欢你。
按照约定,人你已经见过了,也听到了他的亲口回答,现在该死心了。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回京之后,老老实实等着嫁人吧。
你若不肯遵守约定,触怒了父皇,那么往后连我也护不得你了。”
杀了?开什么玩笑?!
简大人可是他皇帝老爹特意为他培养的股肱重臣,若杀了简大人的侄女,夺了人家夫婿,寒了文武百官的心,日后还能指望谁为他效忠效力?
也许是被哥哥的话刺痛了,也许是明白了自己第一次动情注定要遭受挫折,萧乐林忍不住放声痛哭。
听着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声,萧未紧紧地抿着嘴唇,逼着自己硬起心肠,一句安慰的话都不肯说,由着她哭够了,哭累了,伏在车中沉沉地睡了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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