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往,跟前就我们一门亲戚,你说她要死了,不把闺女托付给我,还能托付给谁呢?
我们家穷,跟男家多要些银子咋了?姑娘家要出嫁,咋也得置办一份体面的嫁妆不是?拿礼金置办嫁妆,我们那边都是这样弄法,不光我们一家……”
萧正乾捋须看着王窦氏,心说这老妇人倒是个人才。
莫说像她这样目不识丁的民妇,便是京城那些官宦门庭有些见识的女人,见了他也多半会紧张得说不出话来。这老妇人刚进门时还战战兢兢的,几番对话下来,便挥洒自如,眼泪说来就来,连哭带唱,竟是极有条理地将简振的话一一反驳回去了。
这大概就是朝臣们口中常说的无知者无畏吧?
因存了试探之心,便开口问道:“那么你可知道简兰离开西安的事?”
“我的青天大老爷嗳,她走的时候连说都没说一声,我咋个知道哩?”王窦氏拍着巴掌哭道,“她说要在屋子里给她娘守灵,叫我们那几天都别烦她。
她从小主意就正,脾气又大,我们哪儿敢去找她?”
“那么与杜晋考立下婚书之后,你们又为何匆匆忙忙离开西安?”
“我一个远房的亲戚给我捎了信来,说家里老的没了,让我们过去奔丧呢。放着兰妮子一个人,我们又不安心。
左右昙姑说了,要把兰妮子许给酒坊家的儿子,让杜小哥帮着照看照看也应该的。我和我家老汉合计了合计,就找了媒人中人,趁早把婚书写了,也省得别人说他们的闲话。
这不,写完了婚书,我们就走了嘛。”
萧正乾点了点头,“光听你说,倒是入情入理。”
“圣上。”简二老爷没想到王窦氏口齿如此伶俐,心下急躁起来,忍不住抢过话头,“西安距离济南千里之遥,若要查证,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五六日。
这老窦氏定是瞅准了这一点,才信口雌黄,胡编乱造,极力粉饰自己骗婚诈财的丑恶行径。”
“简振,你稍安勿躁。”萧正乾抬手往下压了一压,安抚住简二老爷,“眼下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一时间又无从查证谁说的是真话,谁说的是假话。
不过朕倒是有一事不解,杜晋考……”
“草民在。”
“你说你在简兰大婚那日为简家的人所骗,认为婚约不实,心灰意冷之下,遂撕毁了婚书,那么你是如何发现自己被简家所骗呢?”
“草民见到了简姑娘,是简姑娘亲口对草民说的。”
杜晋考这话一出口,简二老爷脸色便控制不住地变了一变。连坐在屏风后头的简老夫人,也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萧正乾眸色微沉,“你说的简姑娘,可是简兰,也就是泰远侯府的表少夫人苗简氏?”
“回圣上,应该是的。”杜晋考有些迟疑地答道。
萧正乾一拍“惊堂木”,“到底是不是?”
“这……”杜晋考面露难色,“草民也不知是不是!”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