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走远了,才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
“萍姨娘说她在小日子里头,身上几天不曾擦洗,怕我笑话她呢。”苏秀莲含笑答道。
简莹听出君萍不让查验记号的意思,不由眯了眸子,心下琢磨君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算失忆什么都记不得了,有人自称是她的娘和妹妹找上门来,正常人都想问问清楚吧?难道她就不好奇自己的身世吗?
苏秀莲见她沉吟不语,又笑着说了一句,“那何柳氏说她丈夫咽气的时候,萍姨娘脸色变得厉害。”
她点到即止,简莹心下了然。
看来君萍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既不让查验记号,也不愿跟何柳氏母女见面,必是有什么隐情。
苏秀莲把该传达的都传达到了,再不多话评论。正好那边有人来禀报,说昕姐儿醒了,便借着看孩子起身辞去。
她前脚走,晓笳后脚便进了门,“二少夫人,奴婢刚才去寻了圆子闲话,她说伺候萍姨娘沐浴的时候,的确瞧见萍姨娘后背上有一排四朵花儿。”
“你动作倒快。”简莹笑着唏嘘,“有花儿也没用,萍姨娘好像不乐意认亲呢。”
晓笳眼神一晃,就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忙道:“奴婢去找云筝姐姐。”
去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的工夫,又和云筝一道折了回来。
简莹正将脚搭在暖榻边儿上压腿,瞧见她们神色古怪地进来,便侧头问道:“你们两个机灵鬼,都打听到什么了?”
“那个何柳氏口风算是个严的,我套了半天话儿,她只拿了跟二少夫人说过的那些事情反复念叨。”云筝笑着答道,“奴婢见那玉豆眼珠滴流乱转,总是往我头上身上扫量,便说要送她根簪子插戴,把她哄到我屋里去。
玉豆起初还跟何柳氏一样藏着掖着,我挑了一根约莫六钱重的梅花银簪给她,还另外送了她一对儿头花,哄得她高兴了再问,她就把什么都倒出来了。
原来何柳氏并不是暖苗的亲娘,因着前头的丈夫死了,婆婆想把她许给嗜赌如命的小叔子,她寻了娘家兄弟做主,要来休书,再醮嫁了暖苗的爹。玉豆也是前头那个男人的,怀着半大的肚子带过去的。”
简莹恍然大悟,难怪她们母女俩跟君萍长得半点儿不像,敢情没有血缘关系。
“暖苗的爹读过几天书,还去考过几回秀才,回回不中就心灰意冷了。读书把身子养娇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种田不顶用。没什么头脑,也做不得买卖。
逢年过节,红白喜事,替村里人写写对子算算账,挣些人情儿罢了,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前头的婆娘死了好些年,都没钱再娶。
何柳氏怕是婆家那头纠缠,只想赶紧寻个人嫁了,也不嫌他穷,两个半家就凑成一家了。
这个何柳氏是个勤快能干的,又拾掇田地又养鸡鸭,嫁过去没两三年就把日子过起来了,待暖苗也跟亲生闺女一样。原来还有个生病的婆婆,眼瞅着不行了,叫她伺候得妥妥帖帖的,又多活了两年。
暖苗爹敬她,把她当家里的主心骨,半路夫妻倒比结发夫妻还要和睦几分。”
“奴婢还打听到一件事。”云筝话风一转,“玉豆说她姐姐被土匪抢走之前,就跟同村一个叫柱子的定了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