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齐鹏远大为恼火,“人家都拿着婚书拦花轿了,这还叫没多大点儿事?我拉你回来是为你好,你居然说我小题大做?
真是不知好歹!”
苗少闲不领情地撇着嘴,“我媳妇儿都没娶回来,哪里是为我好了?”
“你……”
“都给我把嘴闭上。”齐进虎着脸开了口,儿子外甥一人瞪一眼,“两个七尺长的汉子跟女人家一样斤斤计较,也不嫌丢人?”
齐鹏云和苗少闲双双低头闭嘴,不敢再言语。
燕氏却觉这话刺耳,半嗔半怒地道:“是啊,我们女人家没有七尺长,就爱斤斤计较。侯爷若嫌丢人,自个儿处置了这事儿罢,我不管了。”
“我不过是教训这俩小的,又没别的意思,夫人怎还恼了?”齐进素来敬重燕氏,最看不得她生气上火。当着小辈的面儿不便使出那些哄劝的本领,只能拐弯抹角地赔不是,“咱们家这些孩子的婚事,哪一个不是夫人给操持的?甭管娶的嫁的,哪一个不是体体面面的?
少闲打小养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拿夫人当亲娘呢,夫人可不能不管啊!”
说着朝苗少闲使了个眼色。
苗少闲旁的不精,溜须拍马撒娇哄人的本事却是一流的。收到舅父的暗示,赶忙凑到燕氏身边去,可怜巴巴地晃着她的胳膊,“舅母,舅母,您要是撒手不管,外甥我可就要打光棍了。”
燕氏面色放晴。一指头戳在他的脑门上,“瞧你这点儿出息,难不成离了他简家女儿,你还说不上个媳妇儿了?”
“就是。”齐鹏远愤愤地接话,“不过是个半路捡回来的庶女,记在嫡母名下也高贵不到哪里去,简家这架子端得也太大了些。”
苗少闲一听这话又不乐意了。“表哥。你怎能这样说兰儿?她好歹也是你干妹子……”
“好了,都少说两句。”燕氏见两人又摆出要吵架的阵势,出声喝住他们。又正起神色看着苗少闲,“少闲,我一直把你当自个儿的孩子看待,没有必要跟你虚伪客套。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舅母,有什么话您尽管直说。”苗少闲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
说是直说。终究隔着一层,不能没有顾忌,燕氏沉吟了片刻,方缓缓地说道:“不是我这当长辈的要说小辈的坏话。打从第一眼瞧见玉簪,我就觉出她是个心高气傲的。
若不是在简二太太寿宴上出了那样的事情,她未必肯嫁你。而且我总觉得她和简家隐瞒了我们什么事。
燕家与简家素无来往,简四太太亦没有见过我娘家侄女儿。突然透出要结亲的意思。我认下的干女儿,偏偏就是简家流落在外多年的女儿,要说是巧合,也实在太巧了。
我之所以同意这门亲事,一来是因为我们泰远侯府和燕家有与简家结交之意,俗话说朝中有人好做官,简家大老爷乃阁中新贵,若能常来常往,齐燕两家读书做官的男儿多多少少能得其照拂;
二来,木已成舟,不得不给简家一个交代;三来是因为你真心喜欢玉簪,我想成全你;这四来嘛,是因为简家拿出了足够的诚意。
平心而论,简家的记名嫡女配你也不算委屈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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