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倒是个相当不错的人选,一个有断袖之癖的男人,即便有朝一日知道了她不堪的过去,也没有资格挑剔她,她仍然可以高高在上地活着。
她很清楚,她已经是一枚弃子了。更何况她身上有了污点,这样回去,只会被远远地打发走,顶替别人身份,不明不白地活着。简家是依靠不上的,她只能自己想法子。
最初她想通过楚非言达到目的,可惜那个男人太没用了,她百般暗示,千般指引,他还是将事情办砸了。事到如今,又反过来劝她放弃,叫她以泰远侯府干女儿的身份好好活着。
干女儿算什么身份?连个庶女都不如。不是给那不成器的苗少爷做妾,就是被许给一个小门小户的男人做正室,那她还不如死了痛快。
楚非言是指望不上了,如今简大老爷就要入阁了,那只鸠儿又怀上了济安王府的骨血,简家更恨不得她永远消失,将替嫁一事彻底掩盖,又怎会为她撑腰做主?
要想回到原来的位子,只能靠她自己。
能在不损害简家利益的前提下回去自是最好,她自己再有本事,到了婆家也是四面受敌的,没有后台强硬的娘家撑腰,哪会有好日子过?
实在不行,她也不介意拼个鱼死网破。简家不让她好过,她又何需顾忌简家的脸面?
要如何回归原位,她早就有了计较。如今她缺的,不过是一个接近济安王府的机会。
而这个机会,需要泰远侯夫人帮她创造。
是以说了一阵子闲话,她便不动声色地转了话题,“前几天,嫣然妹妹在安家小姐的生辰宴上结识了孟府的九小姐,回来便一个劲儿夸赞,说那位九小姐当真风趣健谈。
嫣然妹妹原本打算邀了孟小姐过来玩几日的,谁知孟小姐差人回信说来不了了,这辆日要随孟夫人去府城,为济安王府的老太妃拜祭。
女儿听说济安王府跟侯府一样,也是济南府数一数二的人家,想必济安王府的女眷与干娘也是有些交情的吧?那干娘是不是也要去府城拜祭那位老太妃呢?”
提到济安王府,燕氏神色有些不自然了,“我们侯府与济安王府一向没什么来往,我是不去的。”
“啊?”玉簪大为惊讶,脱口问道,“为什么?”
燕氏摆了摆手,“都是陈年旧事,不说也罢。”
说着便拿起一条抹额,叫她帮着戴上。
玉簪见她有意回避,不好紧着追问,只得将这话题揭过去。又坐了小半个时辰,有管事婆子前来回事,她便趁机告退了。
走出正房,便急急思忖起来。这世上的人,雪中送炭的少,锦上添花的多,越是高门大户就越喜欢结交权贵。济安王府和泰远侯府,这么两家极显奢贵的门庭怎会没有来往呢?
难不成有什么仇怨,老死不相往来?那她搭上泰远侯府,岂不是白费工夫?
越想越心焦,越想打听出个究竟来。略作踌躇,便转了方向,“走,去嫣然妹妹那里坐一坐。”
她口中的嫣然妹妹便是泰远侯府的二小姐,虽是妾室所出,却从小养在燕氏的屋子里,相当于半个嫡女。今年十四岁,已经许了人家,只等及笄便要出嫁。
齐嫣然也是有几分才气的女孩子,与玉簪脾气相投,两个人很是要好,可以说是无话不谈。当然了,这无话不谈是单方面的。
两人碰面照例说一些闺阁趣事,等到气氛十分融洽之时,玉簪便漫不经心地问起侯府和济安王府的事,“……嫣然妹妹,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知道一些。”齐嫣然往她跟前凑了凑,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当年先帝到泰山来祭天,是住在咱们泰远侯府的。那时候我爹才几岁大,很得先帝的喜爱。
祖父原本想让先帝认了我爹当义子的,哪知在祭天的路上惊了车驾,祖父伴驾在侧,却没能及时救驾,结果被偶然路过的济安王抢了风头。
事后济安王被先帝认作义子,祖父却挨了训斥。再往后先帝来祭天,就不在侯府落脚了,只往济安王府那边去住。
祖父一生气,就不跟济安王府来往了。”
玉簪心知这话信不得,据她所知,老侯爷并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就算自己儿子没能当上先帝的义子,心里不痛快,也不至于因为这事儿跟济安王府断了来往。
这里头一定还有别的内情。
必要搞清楚原因是什么,才好想法子叫两家重新来往,那样她才能实施她的计划……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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