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息着体内的伤势,虽然明知道若是云海楼找不到破解的办法,他哪怕是毫发无伤,也逃不出死亡的命运。
可是毕竟多一份实力,多一份可能,也就多一份胆气。
阁楼第十六层那空荡的房间里除了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外,几乎听不见任何的声响传出,空气中弥漫着阵阵恐慌的气氛,呈现出一种可怕的寂静。
而这个时候云海楼的心里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知道自己着急也没有用,只有时刻保持着冷静,他才有机会从蛛丝马迹中找到化解的线索。
“咦?”
走到画屏前的云海楼,忽然发出一声惊奇的咦声,登时便将杨敬的目光吸引了过去,紧接着便听见云海楼似是轻吟,似是呢喃一般的声音传了过来。
“天地之化,往者过,来者续,无一息之停,乃道体之本然也,然其可指而易见者,莫如川流……此物乃吾偶有所得,又因吾慕中原文化之甚,故而以孔圣先师之名句定其名曰:一息之停!”
云海楼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可以控制时间流逝的宝物名叫一息之停!
可是杨邵云所说的仰慕中原文化是什么意思?
莫非秦州杨氏不是汉人家族?
云海楼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这样一个念头,登时便是眼前一亮,迫不及待地向身后的杨敬求证道:“杨兄,你实话告诉我,秦州杨氏是不是不是汉人家族?!”
杨敬脸色陡然一变,显然是被云海楼的话说中了,不过这涉及到秦州杨氏最深处的秘密,到底要不要告诉云海楼实话呢?
算了……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不说实话我也得葬身此处!
杨敬只是在心里稍稍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云海楼实话,不止为了他自己的性命安全,也为了那些等候在杨家宝库外的杨氏族人们。
他若是死在这里,那失去了杨家宝库和家主信物的秦州杨氏便更加雪上加霜了。
“唉!”杨敬长叹一声道:“我实话告诉你吧,秦州杨氏本是氐族后裔,汉末时易居雍州,到了杨邵云先祖为武帝效命的时候,已是鲜有人知了,先祖素来以汉人自居,也就命我等后世子孙不得再告诉任何人我们有氐族血统。”
云海楼眼前一亮,连忙说道:“那么你还会氐族的语言吗?”
杨敬点了点头道:“会的,先祖虽然让我们以汉人自居,可是也一直告诫着后辈子孙不能忘记自己的祖先和民族,所以我们从小也学习了氐族自己的语言。”
云海楼大喜道:“把你刚才的咒文用氐族语言再念一遍试试?”
云海楼的想法很简单,只有真正的杨氏族人才会知道杨家乃氐族后裔的事情,再加上只有得到家主信物才能知道的咒文,这样一来,杨邵云便能百分之百地确定来人一定是杨氏后裔。
而且也不用担心会是别人夺走家主信物来到这里,更不用担心会是某个被人利用的杨氏小辈偷偷来到这里,因为拥有着实力通过鸣蛇那一关的杨氏族人,要么是杨家的高层,要么就是手执信物的当代家主。
没有上一代的家主授权,想要使用家主信物的力量,是要花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
杨敬闻言眼前瞬间一亮,喜不自禁地说道:“我怎么没有想到!”
话音未落,已是一个箭步冲到那条古怪的河流面前,一把拾起掉在地上的青色毛笔,看着已经光华几乎已经完全收敛的家主信物,杨敬一狠心,用元气将自身的精血逼出,洒在青色毛笔上面。
“哗!”
杨氏一族的精血登时便让那支青光暗淡的毛笔再次绽放出无比璀璨的光芒,杨敬神色凝重,微微闭着双眼,换作了另外一种语言念动着来自家主信物上的晦涩咒文。
与此同时,杨邵云定下的一炷香时间已经快要接近尾声,整栋阁楼已经开始轻微地摇晃着,阵阵恐怖的威压逐渐升起,云海楼看似神色如常,没有半点变化,事实上手心里几乎已是完全地湿透了。
一定要赶在这里化为虚无之前成功啊!
杨敬已经完全地沉浸在了咒文的念诵着,对外界的变化毫无所知,随着一个个的咒文从口中吐出,阁楼的摇晃变得越来越激烈,那些摆放整齐的物件陈设在房间内到处滚动着。
只有正中间的那条悬于空中的古怪河流在这剧烈的摇晃中,仍旧屹立不倒地留在原地,丝毫不受其影响。
空气中的威压几乎快要凝成实质,压迫着两人的神意和身体,就像是被巨锤砸中胸膛一般,令云海楼不由得感到阵阵胸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