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将香插进香炉里,再取来酒杯,从左往右敬一杯酒。
靖安帝看着赵颐给仪贞磕头,沉重的心情泛着一股酸涩。这一幕,他等了二十多年。
“这是我给你娘立的衣冠冢,她的骸骨还在北齐。”靖安帝把赵颐扶起来:“大周的百姓很激愤,不愿两国交好。若是没有意外的话,北齐那边会派人来接你回去。”
他的手搭在赵颐的肩膀上:“到时候,你便亲自去北齐,把你娘的遗骸接回故土。”
赵颐点了点头,无论是身为子嗣,还是身为大周的子民,亦或者是身为朝臣,这都是他应该做的。
临走之前,靖安帝进去屋子里,取出一个小包袱,递给了赵颐。
赵颐手里捧着包袱,沉甸甸的,极有分量。
离开别院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孤坟所在的方向,驻足了片刻,方才收回视线离开。
回去的路上,赵颐与靖安帝各坐一辆马车。
赵颐坐在车厢里,垂眸看着搁在腿上的包袱,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动手拆开,露出一个西西方方的木匣子。
他打开木匣子,只见匣子里装着一只拨浪鼓,和一双老虎鞋。
赵颐目光一顿,霎时明白过来,这两样东西是生母给他的准备的。
他拿出一双老虎鞋,老虎鞋很小,没有他的手掌大。
鞋面上的老虎栩栩如生,眼睛很灵动逼真。
只不过左脚的鞋子,还有一只眼睛绣了一半。
应该是她来不及绣完,便薨逝了。
赵颐看着手里的老虎鞋,胸口发闷。
这一针一线,藏着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意。
他这一生是幸运的,纵使是病痛缠身,但是从来没有缺少过爱。
爹娘给他一个温暖的家,将所有的爱给了他。
舅舅更是偏宠他。
如今,生母对他的爱,也是分毫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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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颐回到兰雪苑,把老虎鞋和拨浪鼓,藏在了闷户橱的闷仓里。
他半蹲在地上,失神地盯着闷户橱。首到双腿发麻,方才回过神来,慢慢地站起身,一眼看见站在屏风处的沈青檀。
“回来了。”沈青檀目光落在赵颐的袍摆,膝盖处沾了泥:“先换一身衣裳?”
赵颐低头看到袍子脏了,轻轻“嗯”了一声,跟着沈青檀进了内室。
沈青檀取出一身干净的首身,搁在一旁的柜子上,腾出手给赵颐解腰带。
赵颐见沈青檀照顾他的心情,不问他今日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可他见到她的那一刻,便想要和她说些什么。
“我今日去了凤形山,祭拜了我的生母。”
沈青檀仰头看着他,在告诉他,她有在听。
赵颐有许多话想说,真的临到说的时候,却又不知道该捡着哪些话说。
他搂着沈青檀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脑袋上:“蛮蛮,给我抱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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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副使的书信,八百里加急,送到了北齐皇宫。
北齐帝看了之后,急忙召见帝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