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好笑,事到如今,沈夫人竟然还有脸提起养育之恩。
若非是沈夫人拐抱她,她的亲人不必受骨肉分离之痛。
沈夫人的无耻,当真是无人能比。
沈青檀想到沈夫人在拜帖里,己经点出她的身世,特地将她请到承恩侯府,显然是想要拿她的身世要挟她,将承恩侯府救出水火。
“夫人有话首说,不必与我论恩情。”沈青檀意味不明地说道:“我为何会养在你的膝下,想必没有人比您更清楚。”
沈夫人面色一沉。
沈青檀提醒道:“你若贵人多忘事,记不太清楚了。如今关押在大牢里,等着秋后问斩的班主,应该能够让你想起来吧?”
沈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沈青檀,她居然会知道真相!
“都到这一步了,你以为我还会在乎自己的名声?”沈夫人不受威胁。
“那你的儿子呢?”沈青檀微微弯唇,反问道:“堂堂侯夫人伙同班主拐抱小女孩,替代自己的女儿养在府里。有一个人贩子母亲,你猜猜沈少淮今后还能走多远?”
沈夫人手指一紧,毫无疑问,沈少淮前程尽毁,还要受人指点。
因为他有一个令他蒙羞的母亲。
她为了沈少淮,牺牲太多太多,做了太多太多的恶事。
最无法忍受的是她自己亲手毁了他的前程。
此刻是两个人的博弈,沈夫人稳住心神,强撑着:“侯府要倒了,我这破烂名声,换镇北王和你的性命,也算值了。”
沈青檀如何看不穿她的心思?不过是强弩之末罢了。
她问道:“你知道我的亲生父亲在何处?”
沈夫人蹙眉,不明白沈青檀这句话的用意。
“镇北王在北境抵御外敌,你就算是去告发我们,皇上会为了这等微小事情,立即下旨去降罪他,弃北境十几万将士与百姓不顾吗?”
沈青檀碾碎沈夫人的美梦:“皇上按下不降罪,等镇北王凯旋,他是功臣,论功封赏,他可以将功折罪。”
沈夫人心凉了半截,因为沈青檀说的是事实。
沈青檀看着沈夫人一脸灰败,勾了勾唇:“若是没有别的事儿,我便先走了。”
沈夫人望着沈青檀离开的背影,挫败感涌上心头。
这个贱人!
她抄起桌子上的香炉,狠狠地砸在地上。
突然间,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靖安帝以孝治国,只要她在镇北王凯旋之前,将这件事闹大了,等镇北王凯旋,也不能轻易抹平罪名。
至于她的儿子,只要誉王继位,便有他的一席之地。
沈夫人眼底闪过狠厉,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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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几十里开外的一座断桥前,拴着几匹矫健的战马。
下属看了一眼断桥,又看了一眼湍急的河水,对一旁的镇北王说道:“王爷,咱们先回头找家客栈住下,明日再想办法过河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