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就越应该相信自己的感觉,而叶青篱渡劫之后,与天道的联系又隐隐紧密了许多,更是不敢怠慢自己的直觉。
“鲁云。”叶青篱在心头轻唤了一声。
鲁云甩着长尾,踏在云头上的四爪似收似放。这是一种随时都能攻击的姿态,很显然鲁云对空气中忽然紧绷起来的危险气氛也有着直观的察觉。
被强者暗中窥视威压的感觉绝对不美好,骄傲如鲁云,虽然适才迫退了那道剑光,也不得不承认对手的强大。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对手的影踪依然分毫不现,叶青篱与鲁云轮番地伸出元神试探,却怎么也探查不出对方的位置。那人似乎已与虚空结成了一体,而叶青篱和鲁云却只能在这道门外徘徊,又如何能找到他的踪迹?
存身虚空!
这一定是个已经跨入子虚境界的高手!
叶青篱与鲁云心意相通。他们的传音也早就超出了寻常元神传音的界限,一番商议之后,叶青篱对着虚空一抱拳,道:“不知是何方高人,竟与晚辈如此玩笑?”
虚空中无人回应。
这是早在意料中的,叶青篱耐着性子等待了半盏茶的时间,又道:“既然前辈无意现身。晚辈便不奉陪了。”
虚空中仍是无人回应。
叶青篱轻轻拍了拍鲁云的颈背。鲁云便踏着云头不紧不慢地继续向着火山群的方向飞去。飞得越远,那种被毒蛇盯住的感觉却渐渐弱了,鲁云顿时又翘起了尾巴:“看来千佑真人这尊大神果然很管用。在他的感应范围,什么子虚高手,哼哼,通通都是浮云!”
被毒蛇盯住的感觉虽然越来越弱。叶青篱心底的不安之意却越来越强,她丹田中的九品莲台甚至自主摇曳起来。那微颤的花瓣,竟仿佛是在示警!
叶青篱顾不得探寻自己丹田莲台新出现的妙用,手又下意识地按上了鲁云的颈背,急道:“鲁云。再慢点飞!”
鲁云感觉到了她心底的不安,适才掀起的那点小得意立马就蔫了,只一边放慢速度。一边仍有不甘:“篱笆,为什么你好像忽然间不情愿去找你家的那个老祖宗了似的?”
叶青篱微惊。不错,千佑真人何等强大,她为什么下意识地竟只想回转?
这绝对不是因为她忽然对叶千佑产生了不信任,而是——“鲁云,你有没有想过祖师爷被困了两千年,如今是个什么景况?”
鲁云还未回答,叶青篱又道:“跟踪我们的那两人……或许不止两人,总之你说在我们身后的那些人他们既不知晓祖师爷就藏在这火山群中,却为何只因为我们在向火山群靠近便停止了威慑?”
“难道果真是因为你适才所说,他们不敢踏入祖师爷的感应范围?”
这其实是个悖论,叶千佑藏身在火山群的事情本来是秘密,既是秘密,旁人不知,他又哪里来的威慑力?所以这个说法纯粹是鲁云在胡诌,他也就是图个口快而已。
但换个方向来思考,倘若有人果真知道这火山群中被困有一个藏神期的落难宗师,倘若他们本就是因此而特意跟踪叶青篱呢?
那跟来的人物中,就绝不会仅仅只有两个子虚期的高手了!
叶青篱越想就越觉得不安,一时间只感觉四周都是冷飕飕的,而她就仿佛是一只被剥去了坚壳的甲虫,只能任人操控。
每个修士都应当有自己的道,而叶青篱的道本就是自主、自强、自控,她要做的是挑战天道,逆天控命之事,又岂能在此处便轻易为人所操控?
天劫加身之时她都能反抗,何况此时?
不论暗地里的跟踪者究竟是为什么而来,又知道多少关于叶千佑的事情,而叶千佑此刻究竟有没有能力收拾这些跟踪者,叶青篱都不打算让他们如愿,也绝不愿意将这一切都赌在“叶千佑并不弱于两千年前”的这一未知可能之上。
她思量既定,转念已将所有想法都传达给了鲁云。
鲁云仍旧慢悠悠地向着火山群飞去,叶青篱却微微闭目,于悄然间睁开了灵犀眼。
东面,四人!北面,一人,南面三人,西面,无人。
他们果然重点堵住了东面却疏漏了西面,因为此处往东方向是观澜峰,往西方向是火山群,往南是灵枢谷,而往北却是白荒。
片刻之间,鲁云忽然转向,加速,猛地就向着东方冲去。
他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是百里,眼看就要冲到了隐在暗处的几人近前。有人冷笑一声,弹指间又是一道剑光不紧不慢地逼来,仿佛戏耍孩童。
鲁云大吼一声,尾巴尖上的长毛豁然炸开,犹如万千细剑飞射,猛地向着那道剑光扎去,而他本身则借机转身,豁然向着白荒的方向冲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