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铺头语气愈发客气,眼看着就要扯皮几句,苏荷立马抬头看了眼天色。
“并未,天色已晚,这些劫匪就交给大人们去处理了,江某家中的夫郎还等着我买糕点回去,实在无法多留,倘若之后有什么多余要问的,尽管传唤江某便可,江某虽在备考明年秋闱,但多少也是能抽出点时间来的。”
这话说的很有内涵,大捕头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对方言辞中隐晦的不愿过多牵扯此事的意思。
“多谢江秀才体谅,这几个劫匪是有悬赏金的,等县衙发了下来,我让人给江秀才送去,不知江秀才家在何处?”
苏荷眸光一闪。
“多少?”
大捕头:“啊?哦……应有纹银十两。”
这咋突然眼神就变了呢?读书人不都淡泊明志的吗?
并不淡泊明志的苏荷爽快地报了家门,又盯着那些劫匪一一看过去。
脸上虽是笑着的,但眼神中的威胁只有深受其害的女劫匪们能立马领会到。
一个个缩着脑袋鹌鹑状,嘴巴闭得很紧,生怕苏荷拿针线过来给她们缝起来似的。
自那以后,她们再也不敢瞧不起读书人。
马车到家的时候已经傍晚了,车夫殷勤地扶着苏荷从马车上下来,又自发地搬起了东西。
院子外的木门是从里面拴住了,苏荷敲了敲门,本以为谢枝虞不会来来,却听见里面一阵响动。
眉梢轻挑,只听木栓挪开的声响,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紧袖青衣的青年出现在苏荷面前。
容貌十分普通,是那种过目既忘的长相,可看久了却让苏荷心生怪异,总觉得哪里不对,特别是那双眼睛,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而青年看到她,瞳孔有一瞬的震颤,虽然很快就敛眸掩饰掉,但苏荷还是察觉到了,心中怀疑越发深重。
不过她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你是?”
“奴家是谢夫郎买回来的家仆,夫郎给奴家取名青梧,夫人唤奴家青梧便可。”
施施然行了一礼,青梧看起来有些紧张的样子,像是生怕苏荷不接受他,把他赶走。
却不知道他说他叫青梧时,苏荷嘴角上扬的弧度,又大了一些。
虽然她当时让高楚来当厨郎的时候,是存了心刁难谢枝虞。
他要是不想被变相监视,极有可能会挑一个自己人在明面上代替高楚。
但这只是苏荷猜测中的一种可能。
比起这种显然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做法,苏荷原以为他会想法子弄死她。
抑或是跟她僵持,在高楚身上下手段。
不过没想多久,苏荷就明白谢枝虞为什么这样做了。
他忌惮她这个不知是哪里来的魑魅魍魉,不敢贸然下手,更何况他现在的内力,几乎要被他吸了个干净。
这才第二天,他要怀疑也只会怀疑是自己失身的缘故,这才导致内力出了什么问题,不会联想到太多。
青梧会医术,应该已经替谢枝虞检查过了,但估计也没发现谢枝虞的内力被吸走,否则这会迎接她的就不该是家仆身份的青梧。
闻着厨房里传来的药味,苏荷心中忍笑。
她鼻子灵敏,闻出里面放了什么药材,都是补物。
看来他们是误会了什么,而谢枝虞需要高楚明面上替他调养身子,这才如此安排。
等等……
鼻尖又耸了耸,苏荷又闻出了一味避孕的药材,她的脸色顿时不好了。
生儿育女乃是男子的本分,他竟敢瞒着她偷偷避孕,岂有此理!
看来今晚是不能放过他了,这样任性妄为的夫郎,就还好好调教一番。
让他知道这个家真正当家做主的人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