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徐来福指着王二,怒气冲冲道:“我认得你,你就是个烂赌徒,为了还还赌债,你把两亩地自愿卖给徐家,可你在卖地后却赖账,每次收了粮便种其他的农作物把地给占着,夫人也是气不过才会上门讨说法!你根本就是在颠倒黑白!”
刘征捏了捏胡须,像一个旁观者一般,无奈道:“你们二人各执一词,本官该信谁呢?”
这时徐来福眼珠子一转,忙朝刘征一拜,提议道:“大人不如请王官庄的村长问一问,王二不是说他们村子的人都看见了当日的那一幕吗?正好让王官庄的村长一问,便知事情的真相倒底如何!”
说完,徐来福朝不远处的儿子、儿媳一看,见二人神色如常,徐来福觉得胜券在握。
王二一听,慌乱起来,他可不知道村长是否站在自己这边。
而且看徐来福的模样,恐怕徐来福早就村长对好了口供。
故王二流着冷汗,朝常通判看去,可他却见常通判对自己使眼色,让他不要说话。
虽然王二不解,但他听话地闭上了嘴。
见无异议,刘征适时朝在右边用珠帘遮掩得若隐若现的吕毅开口请示,“世子爷,您看要不要按照徐来福的说辞传唤王官庄的村长?”
吕毅清了清嗓子,“咳咳,”义正言辞道:“当然要,若是不查清楚,岂不是会令好人蒙冤,让坏人逍遥法外?这是本世子绝对不允许发生的!”
说完,堂外响起一片叫好声。
“世子爷果真爱民如子!”
“那可不!听说南边的兵乱平息就是世子爷的功劳!”
“咱们大武的百姓有了这位平安世子,真是一大幸事!有平安世子在我们这儿,那些贪官污吏不敢造次!”
……
百姓的议论声很大,虽然吕毅听过许多溜须拍马的话,但这是从百姓嘴里说出来的,自然不同,而且吕毅也不过十八、九,这些话让他不由得得意起来。
因此吕毅趁热打铁,命叶二去带王官庄的村长前来。
叶二的速度倒是不慢,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叶二便带着累得气喘吁吁的王村长前来。
王村长经过徐来福和常通判,跪在前头,朝刘征行礼拱手道:“大人!”
徐来福朝王村长使眼色,可王村长却好像没看见似的,这让徐来福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
可他想起自己儿子、儿媳保证说动了王村长,徐来福给王村长找了借口:一定是怕别人发现他俩之间的联系,所以才不搭理自己。
刘征一拍惊堂木,厉声发问:“下跪的可是王官庄的村长,王泉?”
王泉身体一哆嗦,颤颤巍巍地点头:“草民正是王泉。”
刘征的眼睛一凛,继续发问:“王泉,徐来福说你在两年前目睹了徐氏一案的起因,可否属实?”
“大人,草民确实看见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不仅是草民一个人看见了,因为徐氏那日带了不少打手,声势浩荡,不少村民都看见了。”
听见王泉如自己所商量那般回应,徐来福顿时觉得自己多虑了。
刘征严肃地朝王泉看去,“那你即刻将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道来,有世子爷旁观,你可不许说谎,若有虚言,本官可不会轻饶你!”
王泉慎重地点了点头,开始讲述:“草民记得那是前年秋收之前,王二家早早收了粮食,草民还觉得奇怪,劝他们别收早稻,免得收成不好,但王二家的不听,说王二欠了赌债,要还赌债,只得早些收粮……”
听见王泉这样说,徐来福的心算是落了地。
但王泉接下来的话,让徐来福既震惊又愤怒。
王泉继续娓娓道来,“王二说,要把粮食拿去抵赌债。”
听到这儿,徐来福觉得不对劲了,王二收粮食分明是为了不把田地交接给徐家,赌债分明是用徐家买田地的银子换了的。
可徐来福来不及阻止,便听见王泉说出了和他料想中根本不一样的说辞。
“不知徐顾氏从哪里得知,王二家的田地肥沃,且赌债还未还清,她直接带了数十个打手和少得可怜的银子,要逼着王二家卖地,还美其名曰是为了王二还赌债,王二家自然不肯,于是徐顾氏和王二家起了冲突,徐家人多势众,王二家被打的很惨,草民原本想上去制止,但谁知那徐顾氏说她家在玄州城有权有势,要是谁敢帮忙,就要让谁好看,加上那些打手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草民只好去衙门报案,但还没进城,便遇到了刘皋公子,草民见刘皋公子气度不凡,便向刘皋公子讲清楚……”
王泉还没说完,便被徐来福一口打断,他惊愕地大喊:“你……你胡说!咱们不是那啥吗?你怎么当着世子爷和大人的面信口雌黄?”
“大胆!公堂之上岂容喧哗!”刘振大呵一声,徐来福吓得连忙闭嘴,刘征冷哼一声,“要不是看在你年迈,定要判你可扰乱公堂的罪名,打上十棒杀威棒!”
威胁完徐来福,刘征继续看向王泉,命令道:“你继续说!”
“是!”王泉怜悯地看了徐来福一眼,他也不想临阵叛变,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他为求自保,只能识时务,“草民见刘皋公子气度不凡,便告知了他来龙去脉,刘皋公子深明大义,听说徐家仗势欺人,他前往王二家替王二做主,那徐氏知道刘皋公子是知州之子,怕徐家受到惩罚,徐顾氏便先下手为强,恶人先告状,说是刘皋公子调戏她,可咱们都看得真真的,刘皋公子连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见徐顾氏!”
“大人!”徐来福满头大汗,朝刘征磕头,愤怒地指责王泉:“这人说的都是谎言,不作数的!大人可别轻信这个人!”
“欧?他说的是谎话?”刘征眼中升起一股戏谑,“可不是你徐来福要请王泉前来作证吗?怎么现在又说他的话不作数?”
刘征得眼神逐渐冰冷,像一支寒箭向徐来福射去,“难不成你在戏耍本官?戏耍世子爷?”
这一顶大帽子扣在脑袋上,徐来福身体一僵,他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大义灭亲、什么爱民如子都是装出来的。
他不由得后悔起来,早知道就不应该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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