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锦这句话说的十分平淡,而旋氏却是目瞪口呆。
她不太明白,为何晏锦还要问这个问题。
大虞氏都已经不在了,知道了又有什么用?
旋氏目光飘忽的窥了一眼晏锦,她因哭泣的太多,而有些红肿的双眼里,也流露出几分哀求,“我不能说!”
旋氏说的很小声,几不可闻。
晏锦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彷佛早已预料到旋氏会说出这番话,“那么恕我也不能帮二婶了!”
晏锦话音刚落,旋氏的目光就如同烛火猝然熄灭,一双眼更是黯淡无光,黑漆漆一片。
“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二婶既想保住自己,又想保住二哥!”晏锦缓缓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二婶再坐一会吧,二叔过会就要来了!”
旋氏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是几年前的料子制成的小袄,此时绣着茉莉花的衣袖上,早已沾上了泥土,显得十分碍眼。旋氏垂下双手,将袖口撰在手里,揉成了一团。
隐隐的,她眼里的痛苦,逐渐变成了不甘心。
桃红的事情若是被晏二爷知道了,那么她和晏二爷便是真的没有机会了,晏二爷要休了她的事情,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她在失去了儿子的同时,也失去了丈夫的袒护。
母亲冷漠的眼神和催促的话语,不禁让旋氏打了一个哆嗦,“你想知道什么!”
“当初,是谁吩咐祖母,在我母亲的药里下了东西!”晏锦静默了一会,又继续说,“为何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对虞家,不肯放手!”
旋氏眼里的泪水仿若结了冰,目光冷冰又绝望,“我……”
“是薄相吧?”晏锦看着旋氏,目光坦然,“是他吗?”
旋氏沉默了,她目光漂移不定。显然是认同了晏锦话里的意思。
晏锦一直静静的探究着旋氏目光的深浅的变化。过了一会才说,“二婶不愿意讲?”
“你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咄咄逼人的问我?”旋氏终究是有些恼了。话语里也带了几分急切,“薄相为何要这样对待虞家,不是显而易见吗?”
晏锦挑眉,不紧不迫的看着旋氏——
旋氏知道自己事到如今。不说明白,晏锦也是不会帮她了。于是她干脆破罐子破摔,“我一直都讨厌你生母,并不是因为我从一开始便厌恶她,而是因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你哥哥晏煦。是个野种!”
旋氏说的斩钉截铁,似乎这件事情便是真的。
晏锦无声的笑了笑,“欲加之罪!”
“晏煦不足八月便早产。我偷偷问过稳婆,这个孩子明明是足月的!”旋氏说的咬牙切齿。“你父亲戴了绿帽,还如此的高兴,他和你母亲简直就是……”
旋氏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她本想骂晏季常和大虞氏的话,也因为晏锦冰冷的目光,而彻底的止住。
良久,旋氏艰难的低下头,“晏煦……没死!”
她短短的四个字,却让晏锦淡淡的神色有了一丝波动,宛如一潭死水泛起了点点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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