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妈妈知道这个时候,自己只需要安安静静晏惠卿讲便好。
她取出一些药酒后,才轻声地答了一句,“老奴不知!”
沾了药酒的棉球落在晏惠卿脸上,晏惠卿也没有呼疼。
她似乎对这个伤痛,从起初的惊慌和失措,慢慢的,也就已经麻木了。
晏惠卿眼神茫然,喃喃地说,“是个了不起的人物,非常的了不起!清平侯府和父亲的来日,或许能仰仗他!”
“四小姐!”蓝妈妈看着晏惠卿,试着劝道,“三爷让你,安心和十二小姐交好便好。其余的事情,他会来处理,你无需担心!”
晏惠卿闻言,冷冷一哼,“父亲?他的话,我以前信,可这往后,我却不会再信了!我可不是母亲,蠢笨的无可救药!一次又一次的相信一个人!”
晏惠卿说完,便从蓝妈妈的手里拿过棉球,然后自己擦拭红肿的脸颊。
她说的愤愤不平,而蓝妈妈也不敢继续说下去。
晏家三太太的身子,越来越虚弱了。
大夫说,若是上天眷顾,或许还能活几个月,若是上天不眷顾……怕也活不到开春了。
晏钰鹤在听了大夫的话后,当场就哭了起来。
除了晏惠卿和晏三爷,周围的人都是伤心至极。
晏三爷不伤心,是因为他绝对会想办法,让妻子活下去。
晏惠卿不伤心,是她认为……母亲该解脱了。
死,是一种解脱。
蓝妈妈在听晏惠卿说这些话的时候,便觉得晏惠卿变了许多!以前晏惠卿骨子里的阴冷,从不会流露在表面上。而如今晏家变故之后,晏惠卿处事,便更可怕了。
她清楚的知道这些,所以不敢再惹晏惠卿生气。
晏惠卿用药酒拭过面颊后,才挑起车帘看了看外面。
周围人声鼎沸,画舫外站了不少东厂的人和禁卫军。若是不注意看,根本不会发现这些人。其实是宫中的人……
她放下帘子。对蓝妈妈说,“回府吧!”
蓝妈妈把药酒放好,有些不解的问晏惠卿。“四小姐,亥时会有盛举,你不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晏惠卿神色淡然,“每一年都说有盛举。结果除了猜灯谜,也不过是多几个舞娘提着花灯再街上乱舞……没什么好看的!”
晏惠卿没有心情多看下去。
她知道今日的盛举是沈家世子在举办。
这位世子虽然足智多谋。但是办这些事情,却是第一次,又能玩出什么花样?
其次,哪怕他玩出什么花样来。高兴的人也应该是晏锦,而并非是她。
晏惠卿怕自己的羡慕之心太重,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想掐死晏锦。
无论是怎么样,她都没有兴趣继续看接下来的盛举。而且……她也得早早归家,家里还有母亲和弟弟。
蓝妈妈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办法劝阻晏惠卿,只好吩咐车夫,将马车调头,朝着清平侯驶去。
晏惠卿离开了没多久,晏锦便和沈苍苍从画舫上走了下来。
沈苍苍的手臂受了伤,又要装作有腿伤,晏锦扶着她有些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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