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顶芯儿上面,油泥捂得跟鱼鳞似的,李氏娘非得说这样才能保护好头芯儿……
隔着好几辈子的思想观念,没办法顺利沟通,阿花决定在一些无大碍的问题上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既不跟老太太硬顶,又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
李氏可不知道闺女肚子里这些盘算,临到阿花坐完月子,她更惦记在家里留守的丈夫了,母子两个一出门就是好几个月,老头子还不知道把家里祸祸成啥样了呢?裁缝铺子里要是忙起来,肯定连吃饭都不正常,老头子过日子又细,给自己啥都舍不得花费……
原本说好了,侍候完闺女的月子她就回去跟老头子作伴儿,可是,阿花一生就是俩,留下她一个人怎么照应的过来?
当娘的一颗心操成八瓣儿,怎么取舍都不合适。
不过,冯大壮跟陈阿杏兴高采烈的回来时,欢乐的气氛还是感染了李氏,金钱豹带着野猪到外面撒欢儿,“大兄弟”紧跟在冯大壮身后求他遵守诺言,陈阿杏躲进屋里向阿花求教怎么拾掇猎物,一人一熊披挂上阵,罩着长袍子白纱帽子去捣腾蜂箱……
李氏也跟着阿杏一块儿学习,这次不但收获了几只野兔子野山鸡,又多了一头大个儿的野猪,活活在陷阱里闷死的,身上皮毛完好,两根獠牙都没有损伤,估摸着能卖个好价钱。
但是两个女人要学习的知识跟野猪没关系,冯大壮带着小金小钱,还从河沟里挖了十几只黄鳝回来,本来没拿它们当回事,捉回家给金钱豹跟“大兄弟”当玩具的,可是阿花一听就拍着桌子大叫:“送进来我来弄!”
跟水蛇似的让人身上发冷的物种,李氏也曾操作过,说是这东西根本登不了大雅之堂,饭店酒店都不配备这道菜,老百姓图便宜过个吃肉的瘾吧?偏偏鳝鱼身上的黏液难以去除干净,怎么清洗熬煮,那菜汤汁都是混浊不堪的,影响美观,更影响食欲。
最主要的,是这东西忒腥膻,反正李氏这辈子就吃过一次,再不肯尝试了。
可是阿花信誓旦旦的保证把黄鳝炒作的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并且去除腥味、酥而不烂,所以,半信半疑的两个女人就来学习呗,阿花没出月子的牢笼,只能口授机宜。
听了一会子,李氏就不耐烦了,趁着隔壁小娃儿发出声音,站起身宣布:“让阿杏做吧,我去管孩子。”
反正很快会成为一家人,儿媳妇学会了一样做给自己吃。
到底是打小寄人篱下长大的姑娘,见到黄鳝的恐惧之情完全可以忽略不计,按照阿花的叮嘱,人家掂着剪刀即刻上手。
说起来这黄鳝去除黏液是有窍门的,阿花作为一枚资深吃货,那是游刃有余。
先用剪刀在鳝鱼脖颈处剪一刀,不要剪断,但一定要剪断当中骨头,捏住头用剪刀剪掉嘴尖并剪开鳝鱼嘴。
顺肚子中缝一直剪到肚膛底。挖去肚肠,冲洗干净。杀好的鳝鱼洗去血水沥干水放进汤锅。倒入一壶开水,淹没鳝鱼,马上盖上锅盖。闷2分钟开盖,用筷子搅几下,鳝鱼身上的黏液就自动脱离下来了。
然后再加入凉水,一条条洗净黏液,冲洗干净,剪去鳝鱼尾稍,鳝鱼剪成段备用,第一个问题就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