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
对于永璜,他虽然不像对永琏那样寄予厚望,但永璜争气,也聪明好学。
何况永璜虽然身为长子,却言行举止恭敬孝顺,实在是兄弟典范。
因此,就算亲爹不能对儿子好脸色,皇帝提起永璜,也总是稍微温和些。
“让他进来,傅恒,你先下去吧;皇后近日怀胎,身体不适,你去看看她,再告诉她一声,不日朕就让富察夫人进宫,也去看看她。”
说起皇后,弘历的声音就温和得多,眉目里都是温柔。
且傅恒打小进宫后,时常跟在皇后身边,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是,微臣这就去瞧瞧姐姐。”
傅恒恭敬行礼,退后三步离开。
很快,永璜就进了养心殿,他身上带着些祭礼的肃冷,平白给他添了些年龄。
“儿臣参见皇阿玛,皇阿玛万福金安。”
去了一趟祭礼,十三岁的永璜却成熟多了。
弘历看着自己的长子,眉目里都是自己注意不到的骄傲。
“嗯,起来吧,这次祭礼如何。”
永璜站起来,拱手抱拳,十分恭敬。
“回皇阿玛,固山贝勒的祭礼十分周全,儿子安排好了家眷及其后嗣子孙。”
小人儿一板一眼汇报,万事俱全,也和皇帝探查到的一模一样
“而且,儿臣也按皇阿玛的意思传旨,如今已经下葬,喇嘛也已诵经祈福,超度往生了,皇阿玛大可放心。”
皇帝点点头,赞许地看了永璜一眼,正打算让人下去,永璜却不急,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本小小的册子。
进忠会意,接过册子,垂着眼睛交给了皇上;而皇帝拿过册子,上面只写着三陵纪要。
眼看皇阿玛有些疑惑,永璜不疾不徐接着讲:
“皇阿玛,儿臣去的时候,固山贝勒家眷正哭灵,待儿臣慰问后,其福晋交给了儿臣这本册子。”
永璜的眼神也有些惋惜,看着皇帝翻开那本册子继续道:
“这本册子,说是固山贝勒管三陵事务来,事无巨细记下来的重要事宜,还请儿臣转交给皇阿玛。”
皇帝慢慢翻看册子,上面写着固山贝勒赴任后,事无巨细的各种事务,无外乎修整,防窃等。
语句平实,并无任何华丽的修饰,如同日记一样,徐徐展开一份简单的纪实,倒是看得弘历十分感念。
“二十二叔兢兢业业一生,朕确实……”
皇帝深深叹气,却在册子的尾页发现了一句话,而这一页也沾上了喷溅的血,点点滴滴如同盛开的莲花。
“遥感先祖安邦定国不易,守三陵事务如守大清基业,念身后,可有后人继任吾位,守春风度我。”
永璜也发现了皇帝脸色的异样,稍稍抬着眼睛看了皇帝一眼,声音放低了些。
“这是固山贝勒暴毙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儿臣也十分感念。”
弘历没说什么,只是慢慢合上了那本册子,看着桌上的奏折,深深叹气。
“春风不度玉门关,朕是要东巡,以敬列祖列宗。”
永璜点点头,继续抱着拳躬身行礼。
“皇阿玛早有东巡之意,只是不知何时动身。”
皇帝的手慢慢拂过册子,微不可察稍稍叹气。
“就六月份吧,朕一会儿下旨,让礼部去安排,永璜,届时你和朕一起去。”
永璜点点头,稍显少年稚气的脸上已经有了成熟的稳重。
“是,儿臣明白;只是皇阿玛,此次东巡又在夏天,儿臣担心皇阿玛受了暑热,有伤圣体。”
然而皇帝摆摆手,表示无妨,父子二人又说了几句话,皇帝便让永璜去看看慧贵妃。
永璜注意到皇帝的脸色有些奇怪,以为他正忧心东巡的事情,正要安慰几句,他却深深叹气。
“你额娘身子不大安乐,最近你也别忙别的,就先住在宫里一段日子,陪陪你额娘。”
永璜愣了愣,搞清楚皇帝在说什么后,脸上立刻没了游刃有余的松泛,甚至有些失礼,急的脸色都通红了起来。
“额娘怎么了,皇阿玛,儿子不过去了三日,额娘怎么……”
进忠看了一眼皇帝的脸色,赶紧上来,悄声让永璜先下去。
而永璜也急得很,匆匆忙忙告退后,直接在宫道上跑了起来。
额娘,额娘——他的嘴里和心里一起念着,好像又回到了哲悯皇贵妃去了的那一天,他成了没有额娘的孩子。
转过几个拐角,跑过几条宫道,永璜终于到了咸福宫。
这里依旧安安静静的,豢养的孔雀像是失去了光彩,垂着头一动不动。
双喜和星璇守在外面,还有一个是莲心。
永璜直接跑进了院子,顾不得礼仪,急切地大喊了几声。
“额娘!儿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