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渭盯着身下的粉面樱唇,心如擂鼓,他想她,无数个日日夜夜,他心间的无望失落混着他无从安放的情.爱,让他几乎整夜整夜地辗转。
可便是那样,眼下这般情景,也是他连梦里都不曾想过的。
她纤细的胳膊力道极轻,他随便挣一下便能挣脱开。
“怀豫这次见我都装模作样地,是不喜欢我了?”她故作皱眉不满的样子,话音带着软绵的尾音,是他从未见过的妩媚样子。
他呼吸骤然急促,低身闭上眼,虔诚轻吻她的眉心,单臂撑在她肩侧,他肩上将将愈合的伤口开始再度破开,而他辗转在她的气息中,已经无暇顾及。
情思欲念何等灼人,他已是要疯。
撕裂的伤口远没有失去她时,钝刀剜心般折磨人。
他手掌触及之处,是和刀枪截然不同的温软。
衣衫滚落,中衣凌散,李渭将她抱到身前,任她在身前胡乱摸着。
沈薏环俯身咬他红地滴血的耳尖,“怀豫这是要做什么?”
李渭不答,他单手揽着她的腰身,另一只手在拉扯她仅剩的几片中衣。
“怀豫肩上还没有好,都出血了。”她笑着拉紧自己的中衣。
“无妨。”
“豫城还打仗呢。”她轻声提醒,兵临城下,他也更应该谨言慎行才是。
“快结束了。”
李渭松开她,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光中的侵略性毫不掩饰。
“还有什么借口,一次说完吧。”他有点好笑,人都在这了,说这些又哪里能躲得过。
“怀豫现在也不是我的夫君了。”她语气无辜又理所当然。
李渭顿住,如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什么欲念都没了。
他有些颓然,仰面躺靠下,罗汉榻上的瓷枕冰凉,方才那些似是能将他灼成灰烬的情.欲半点都没沾染上。
“怀豫生气了?”沈薏环犹坐在他腰际,手指轻点他腰腹,面上的红润尚未消退,可语气已经不似方才那般勾人。
“没有。”他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看向沈薏环,“环儿,什么时候再嫁我一次?”
沈薏环嘴角弯弯,“将军忘了?我们是奉旨和离。”
“嫁也不能嫁给你啦。”她探身贴近他,手指搭在他的胸口,声音轻细,说完睁着一双清凌的眼,笑着看他。
李渭双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压在自己怀中,“是吗?那我今日可免不了再做一次登徒子了。”
他咬上她的唇瓣。
她这般甜。
李渭松开她,看看她稍带失神的眼,低低一笑,再度将她压向自己。
“我若为了环儿抗旨,日后若是被问责,环儿可会为我求情?”他捏捏她腰间软肉,揽她在怀。
“才不,但我会去看你的。”她在他怀中蹭蹭,笑着回道。
*
罗汉榻的小几上,放着一卷画轴。
沈薏环倚在李渭胸前,身后他伸手将画卷展开,美人图灵秀,和她一般的含情眉眼,她摸摸画中人的红宝石耳坠,赭红朱砂颜料粗糙刮手。
“这是什么呀?”她面颊微红,看他不动声色的样子,狡黠地笑问。
“这是我的宝贝。”李渭揽着她,轻声说道。
“一幅画如何能被怀豫当作宝贝?”沈薏环倚在他怀中,扬起脸问他。
李渭就着她的手,轻抚过画卷,“这处的青彩是孔雀石制的,这处是青金石,这里是云母,怎就不是宝贝了?”
沈薏环不作声了,原来说的是画上用的彩料。
“环儿猜猜,这是什么?”李渭点点画中人嫣红的唇色,低声问她。
沈薏环微微起身,李渭将她带回怀中,将画卷半卷起,拿得离她近了些。
她看着那稍有些熟悉的红色,狐疑地转头看他,不大确信地说道:
“……是我的胭脂?”
李渭笑而不答,将画轴卷起来,扔到她怀中,“送你了,我的宝贝。”
“真的是我的胭脂?”
“不知道。”
“这也能拿来作画?”
“应该吧。”
“怀豫!”
她声音中带着娇意,是从前那个谨小慎微的沈薏环从未有过的,李渭紧了紧手臂,轻轻顺过她细软青丝:
“环儿弃若敝履,还不行旁人捡来用用?”
“真的是我的胭脂!”
“当初也气你就这样走了,想把你这些东西都扔了,可总共跟你有关的就这么点物事,全都扔了,我又哪里舍得。”
李渭摸摸她的发顶,半真半假地说:
“终归是我不如环儿狠心。”